無論是恨春風,還是無傷花,都是世間難解之毒,確實有異曲同工之處。
葉裳聽了蘇風暖的話后,琢磨了片刻,對她問,“你的意思是,死的月貴妃又復活了,還在興風作浪?”
蘇風暖搖頭,“月貴妃是我殺的,我若是真想殺一個人,一絲余地都不會給她留的。那一日,她死后,皇上便縱火焚宮,將她的尸體與被她殺死的皇宮侍衛一并焚燒了。她是不可能死而復活的。”
葉裳看著她,“那就是還有人與她是一條線上的人了,慣會使用這種失傳已久的毒術。”
蘇風暖點頭,“月貴妃進宮二十多年,趁著皇上與太后和許家爭斗不休,從中取利,籠絡朝臣,十二年前的舊案與四年前的嶺山一案,涉案之廣,牽扯安國公、景陽侯外,朝野上下,無數官員府邸。試想,她一宮妃嬪,十分受寵,而皇后善妒,她常年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能有多少出宮接觸朝臣的機會?自然是有人在暗中與她牽成一線,伙同她一起謀劃亂政。”
葉裳點頭,“不錯。”
蘇風暖又道,“湘郡王畢竟是東境一境之王,他就算每年暗中跑出東境一次,接觸月貴妃和朝臣的機會也是有限。就如你所說,他即便能遮住東境的天,也不能遮住京都的天,還做不到只手遮天的地步。所以,畢竟還有一個極其厲害之人,伙同月貴妃,湘郡王。只不過一直沒被揪出來而已。”
葉裳冷笑,“隱藏得再隱秘,也沒有不透風的墻。”
蘇風暖點頭,“所以,許靈依為何中毒,是怎么中的毒?毒是從哪里來的?一定要查個清楚。”
葉裳攔腰抱起她,進了里屋,對她說,“許云初的親妹妹,交給他好了,你少想些吧。”
蘇風暖扯著他衣袖,任他抱著將她放到了床上,小聲嘟囔,“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若是讓我什么也不做地悶下去,你不覺得對病情不利嗎?就跟我前往燕北,你待在京中一樣,那時段你傷勢不但沒好,反而還加重了,后來到了燕北后,你休養些時日,就好了。也是與心情有關。那時候我可沒讓你日日悶在屋中閑著,還讓你跟著我一起處理燕北政務呢。”
葉裳無以對,失笑地敲她的頭,“那你說,我該怎樣才算是既不累著你,還能讓你心情好,也能讓你傷勢養的快?”
蘇風暖頓時來了精神,對他說,“日日跟著你,你做什么,我都跟著你,哪怕我什么也不做,也比閑著有趣得多,不是嗎?你要知道,整日里悶著人,會把人悶壞的。”
葉裳狀似考慮她的提議,摸著下巴說,“讓我想想能不能答應你。”
蘇風暖搖晃他胳膊,“好葉裳了,能的,能答應我的。”
葉裳瞅著她,見她眨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模樣瞅著她,這樣的模樣,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心軟。他摸摸她的頭說,“可是你要繡嫁衣。”
蘇風暖立即說,“還有半年才大婚呢,我每日抽出那么一小點兒空就能給繡了。給你繡一件大婚吉服,我
才用了二十日。”話落,又晃他胳膊,“好不好?”
葉裳認真地考慮半晌,也覺得蘇風暖說得有理,整日里悶著,是會將人給悶壞。尤其是蘇風暖是個閑不住的主。他嘆了口氣,“好吧,應你就是了,再被你晃下去,我的胳膊要被你扯掉了。”
蘇風暖見他答應,立即松開他胳膊,不客氣地說了一句,“嬌氣,我扯兩下,怎么能扯掉你的胳膊?你考慮這么久才答應,我手都酸了。”
葉裳笑著坐下身,拿過她的手,幫她輕輕地揉著。
蘇風暖其實也就說說,她如今雖然容易身體酸軟乏力些,但也不至于搖晃兩下胳膊手就酸麻的不能動,但見葉裳將她慣寵著侍候,心里還是露出小小的得意,靠在他身上說,“我寧愿養不好經絡,一輩子都沒武功好了,被人侍候的感覺簡直太好了。”
葉裳立即說,“想得美。”
蘇風暖扁扁嘴,轉過身,摟住他脖子,笑吟吟地說,“怎么?葉世子有意見?不想侍候我一輩子?”
葉裳順勢摟住她的腰,低頭吻她,“有點兒意見,你養好了傷,我也照樣侍候你。”
蘇風暖輕笑。
二人在床上笑鬧了一陣,蘇風暖寫了一封信,當夜以飛鷹送往惡狼谷。
天色晚了,便相擁著躺下睡去。
第二日清早,蘇風暖和葉裳剛起身,管家便來報,說小泉子公公來了,請葉世子進宮,同時皇上又傳話,說蘇姑娘若是身子好些了,也一并進宮,若是身子不便利,過幾日再進宮也行。
蘇風暖看向葉裳。
葉裳好笑地說,“既然以后你讓我去哪里都帶上你,那今日與我一并進宮好了。軍器監弩坊署的事情,你也跟皇上請個旨意,把擔子卸去。”
蘇風暖笑著點頭,“我還要跟皇上說一聲,無論他給你安排什么職務,你以后去多機密的要地,也給我個能出入行走的令牌,做你個小跟班。”
葉裳輕笑,“難道不是跟屁蟲?”
蘇風暖嗔了他一眼,轉過身,“葉世子若是不樂意,我去做別人的跟屁蟲好了。”
葉裳伸手摟住她,霸道地說,“不行,就做我的。”話落,對外面吩咐,“去回話,我們這就進宮。”
管家立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