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等了整整一夜,四城溝壑火龍未斷過一個缺口。
單灼縱馬來到楚含身邊,對他說,“二皇子,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我們要想個辦法啊。”
楚含心中惱怒,“我倒要看看蘇風暖有多少干柴可燒?”話落,他問,“你可有什么辦法?”
單灼搖搖頭,“沒想到她使出如此計謀,阻我們大軍攻城,以前在兵書上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也想不出什么計謀能破了她的這個火龍。”
楚含怒道,“最近的水源在幾十里外,我們沒有水車,無法取水,最近的山坡也在幾十里外,蘇風暖,著實可恨。”
單灼道,“依末將看,燕北城內應該有很多干柴,就算我們等下去,怕是也……”
楚含道,“這樣四門圍著燒火龍,蘇風暖就算儲備了許多干柴,也不夠這樣日夜地燒。她最多也就再支撐一日。”
單灼聞也覺得有道理,“那我們再等上一日?”
楚含咬牙,“等!”
單灼不再多。
第二日傍晚,陳述帶著人去城外劈砍回的干柴已經燒盡,燕北城家家戶戶的百姓們被動員了起來,每一家每一戶都將干柴送到四城門。
入夜后,燕北城駐守的士兵們換崗,休息后的士兵們精神抖擻,從城墻上往溝壑里扔干柴十分起勁兒,溝壑火龍燃得旺,不見一絲干柴要斷了的空隙可鉆。
楚含在城外看著惱怒,雙手攥成拳,卻沒有任何辦法。
單灼也是干著急,對楚含建議,“二皇子,依我看,先收兵回營想對策吧。”
楚含搖頭,“我們一旦離開,蘇風暖就會讓人停止,這樣我們就白等一日夜了。若是我們離開再折回來的話,她又讓人點燃了火龍。”話落,他牙齒咬得咯咯響,“我便不信了,已經一日夜了,她能有多少干柴可燒?”
單灼道,“這樣干等下去,我們的士兵也受不住。”
楚含想了想,吩咐,“傳令下去,所有將士,原地休息。”
單灼應是。
這一夜,蘇風暖篤定楚含一定還會等,人的心里就是這樣,他越覺得她沒有那么多干柴可用,就越會想知道她的干柴能夠堅持到什么時候?一定會一邊等著一邊咬牙,待她的干柴用盡,他就大局破了城,將她千刀萬剮。
可惜,他不了解燕北城內家家戶戶百姓們儲備一冬的干柴,合起來,能燃上個三日夜。
于是,這一晚,蘇風暖早早就睡下,睡了個安穩的好覺。
第三日清早,蘇風暖梳洗用過早膳后,神清氣爽地登上了旺角樓,駐守城門的士兵們換崗,新一批當值的人哥哥又是精神抖擻。
她用t望鏡看了四城一圈,最后定在了城外已經以天為被躺倒一片的北周士兵上,嘴角勾起。
許云初笑著說,“這位北周的二皇子昨夜命北周士兵們原地休息,如今北周士兵們也算是在養精蓄銳。若是明日晚西境的援軍不到,我們怕是要有一場惡戰。至于結果如何
,援軍不到,怕是難以善了。”
蘇風暖放下t望鏡,對許云初道,“明日晚援軍不到的話,我怕是要用非常手段了。”
許云初看著她,“什么非常手段?愿聞其詳!”
蘇風暖道,“以琴殺人。”
許云初一怔。
蘇風暖嘆了口氣,“幾日前,你未來時,燕北城將破,我也未敢用這個非常手段。只因燕北城內還有無數百姓,哪怕燕北城被破,楚含不會放過蘇家人,但百姓們應該不會被屠戮。楚含雖然不算是個君子,但也不是殺人如麻的魔頭。北周要的是燕北城,而不是荒蕪的廢城。如今既然你在,興許你能在我一旁為我護法,擋住琴聲,讓百姓們不受其害,只不過怕是會損傷功力。”
許云初看著她,“什么樣的琴音?很厲害?能傷北周幾十萬兵馬?”
蘇風暖道,“方圓一里內所有長著耳朵的一切活物。”
許云初聞拿起t望鏡,目測了一下燕北四城外的北周兵馬,數十萬大軍,不止一里。他放下t望鏡道,“你說與我怕是會損傷功力,那你自己呢?”
蘇風暖道,“我自然也是要折損功力的,不過不會致命,頂多養傷月余。”
許云初聞點頭,“只要能救燕北,我定然不遺余力。屆時若是萬不得已,我給你護法。”
蘇風暖點頭。
二人就此說定。
這一日,楚含依舊沒等到四城溝壑火龍斷了干柴,他恨得牙癢癢,但依然全無辦法,離開撤兵回營的話,已經等了兩日夜,不甘心,抱著蘇風暖下一刻會斷柴的想法,又咬牙等了一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