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門口的人自然不答陳述的話,走進里面的葉裳自然更不答他的話……
陳述站著門口立了半晌,心下又是氣悶又是焦急又是懊惱,他怎么也沒想到瑟瑟一聲不響地走了,而且走的如此干脆利落,對他連個打個招呼都沒打。
他本以為,瑟瑟該是明白他幾分心思的,可是如今,他覺得她這么干脆走了,是真不明白他的心思?還是明白卻對他無意,半分機會都不給他?
他想推開房門,闖進去,問問葉裳和那里面的女子,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能讓瑟瑟對她如此聽從相待?直接問她瑟瑟到底來自哪里?是什么身世?離開京城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如此多的疑問之下,他才發現他對瑟瑟真是一無所知。
可是面前守門的人這只手臂如鐵一般攔在這扇門前,是葉裳堅決不準許他推開的屏障。
他心中更是清楚,葉裳要做一件事情,決定一件事情,隱瞞一件事情,那么,就算他鬧的難看不成樣子,他也不會心軟地讓他窺探。
他無奈地收回視線,泄氣地后退了一步,對立面說,“是你說的一個時辰啊,你別忘了,我這就回府去等你的話。”
葉裳已經走回桌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閑閑地“嗯”了一聲。
陳述無法,只能下了樓,離開了一品香茶樓。
蘇風暖將陳述對葉裳的問話在雅間內聽了個清楚,想著這陳二公子也還不錯,瑟瑟不見了,他看起來是真的著急,不過還不夠。她覺得,能經受得住考驗,才是真正的不錯,才真正值得托付終身,目前遠遠不夠。
葉裳抬眼看她,對她問,“瑟瑟去了哪里?你將她調走了?”
蘇風暖點頭。
“哪里?”葉裳問。
蘇風暖揚眉,“我將她調去了哪里,你要告訴陳述嗎?”
葉裳嗤了一聲,“我早已經說過了,我沒娶到媳婦兒之前,他甭想好事兒。”
蘇風暖無語地看著他,道,“既然這樣,告訴你也無妨,瑟瑟回碧軒閣了。過兩日會有人來京城,接替她待在紅粉樓。”
葉裳挑眉,“來的是什么人?”
蘇風暖也不隱瞞,“是漣漣,出身林家。”
葉裳微微揣思片刻,頓時勾起了嘴角,笑看著蘇風暖,眸光溫柔至極,“你想用她來幫我對付林家?既然她被你調來京城所用,想必她的出身在林家該是極其重要的,生在林家,卻不長在林家,而庇護在你身邊。難道是與林家有悖隙?”
蘇風暖點頭,“她是當今林家主最小的女兒,據說,曾經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本要被關進林家的思過趟十年,她不愿受罰,逃出了林家,林家主對她下了追殺令,我接手碧軒閣后,第一件事兒,便是救下了她。”
葉裳瞇了瞇眼睛,“什么樣不可饒恕的過錯今日讓林家主對她下追殺令?不顧骨肉親情?”
蘇風暖搖頭,“我救了她后,她死活不說,我也不是
尋根究底的人,便也沒問。但我揣測,應該是觸動了林家一個家族生死存亡的極重的過錯,才讓林家主痛下殺手。”
葉裳閑閑地道,“你這樣一說,我倒是好奇了。”
蘇風暖放下筷子,用手叩了叩桌面,“她對機關暗器上面的天賦,絲毫不輸于如今的林二公子。在我看來,得了她,就等于得了半個林家,所以,林家為何對她下追殺令,不究也罷,便沒追究。”
葉裳也放下了筷子,散漫地說,“既然如今林家入了局,被圈在了這兩件案子里,你這個漣漣的事兒,我倒是想究一究了。”
蘇風暖不反對,喝了一口茶,對他說,“走吧,去你府里看風美人。”
葉裳點頭,放下了茶盞,站起了身。
蘇風暖打開窗子,身子從窗口飄了出去,這一處窗子對準的是一品香茶樓的后院,她落地后,翻墻出了一品香茶樓,悄無聲息地鉆進了葉裳停靠在門口的馬車內。
千寒坐在車前,暗嘆蘇姑娘的武功,他就算練上十年,怕是也不及她如今的境界。
葉裳走到門檻時,回頭瞅了一眼,屋中已經沒了蘇風暖的身影,窗子隨著她離開,又緊緊地關上,若不是桌子上擺著兩副碗筷,仿佛這屋中早先只有他一人。他收回視線,隨意地下了樓。
來到門口,馬車停在那里,葉裳挑開簾幕,果然見蘇風暖已經入懶貓一般地窩在了車內,他輕身上了車,挨著她身邊坐下。
千寒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一品香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