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際范圍內,除了霧桃,沒有第二位男性向導能承擔這份疏導工作,他咬緊牙關:“...不介意。”
霧桃調節好冬日雪松的疏導場景,引著他走向電擊椅。
隨著最后一枚納米環扣緊,那些記憶如潮水般再度襲來,銀臨唇色煞白,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指尖冰涼得幾乎失去知覺。
他死死咬住下唇,壓下那股翻涌的厭惡與恐懼,緊閉雙眼在心底默念: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別緊張哈...幾分鐘就好了。”霧桃安慰著,哨兵對電擊椅都有陰影,但像銀臨反應這么強烈的不多見。
她不在耽擱,指尖連忙點上銀臨的眉心,她快點結束,他就能少些恐懼。
精神海中。
蒼白的雪松林覆滿黑雪,山風如刀,寒氣刺骨。遠處傳來污染物尖銳的嘶吼,撕破沉寂的空氣。
黑雪紛紛揚揚地墜落,覆上枝頭的剎那,那棵樹便迅速枯萎,生機斷絕。
銀臨從未接受過高級向導的疏導,那些經年累月積下的頑固污染,如同根系深扎的藤蔓,想要徹底清除,只能細水長流,一點一點剝離。
霧桃滲透出幾絲精神力慢慢梳理著...
而躺在電擊椅里的銀臨卻瞪大了眼睛。
隨著精神力的緩緩注入,他腹中的反胃感漸漸減弱,甚至心中還生出一絲微弱的心安,雖如螢火般渺小,卻讓他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
似乎,腦海中那些殘留的畫面,也不再那么猙獰。
銀臨怔怔的,他不清楚是霧桃的精神力格外溫和,還是所有女性向導都擁有這種治愈的力量。
十分鐘后。
那些頑固的陳年污染被徹底清除,以防引起哨兵的結合熱,霧桃把暴動數值控制在70%。
她利落收回手,迅速解開納米環,示意對方疏導結束,可以下來了。
銀臨緩緩坐起身,眼神茫然。
經歷疏導腿軟的哨兵比比皆是,霧桃下意識想要幫忙,“別緊張...我扶你起來...”
她剛伸手想攙扶他,銀臨卻猛地往后一縮,動作快得像被燙到似的,“沒事的,我自己來。”
他聲音里帶著幾分不自然的抗拒,像是刻意保持距離。
既然對方不需要,霧桃也沒必要強硬幫忙,遞給他一張擦手的濕巾轉身去上傳數據。
片刻后。
銀臨站在霧桃辦公桌前,面露難色,他忽然察覺到,似乎只要靠近她,就會得到那一點點的心安。
他躊躇道:“霧桃向導,我可以購買你身后的靠枕嗎?”
....啊啥?
霧桃伸長脖子,這還用買嗎?想要的話,送他就行了啊,她連原因都沒問,薅起團子抱枕遞給他,“喏...拿去!”
銀臨雙手接過靠枕,低聲道了聲“謝謝”,舉著它輕手輕腳地離開辦公室。
即使經過走廊、電梯、許多人議論,他也靜靜的舉著沒放下。
一位女哨兵匆忙跑過,不小心撞到他,又匆匆說了句\"抱歉\"便跑開了,銀臨身子一晃,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一陣強烈的惡心猛地涌上來。
他迅速跑到湖邊...
靠枕的味道不經意掠到鼻下,神奇地削弱了反胃感。
他緩了一會兒,打開光腦給銀鶴發了條消息。
正在法庭的銀鶴看見那句話,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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