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默,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樹林深處傳來一陣窸窣聲——不是風,不是獸,而是……腳步。
所有人猛地抬頭,目光齊刷刷投向那片漆黑的林緣。
月光被云層遮蔽,樹影如鬼爪搖曳。
忽然,一個白色身影緩緩浮現。
它飄忽、搖晃,像是被風托著,又像是被什么看不見的力量牽引著。
那是一個女人,穿著一襲破舊的白色連衣裙,長發披散,遮住面容。
她的步伐詭異,關節僵硬。
“那……是什么?”一名女同事顫抖著問。
沒人回答。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滯了。
白影越走越近,月光終于短暫地穿透云層,照亮了她的臉——
那是一張慘白如紙的面孔,眼睛空洞無神,嘴角卻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裙擺下,沒有腳印。
她,像是飄著過來的。
她不是自然走來的,而是一具被無形之手操控的傀儡。
當蘇婉清脫口喊出“她是李悅!”時,聲音雖輕,卻如驚雷般在眾人之間炸開。
篝火噼啪作響,映照著一張張驚疑不定的臉。
起初無人相信,可隨著目光在那熟悉輪廓上反復確認——那微微上揚的眉梢,耳垂上那顆淡褐色的小痣,還有走路時左腳略拖的舊習——所有懷疑,瞬間消散。
李悅回來了。
人群中的緊繃感稍稍松弛,有人低聲啜泣,有人拍著胸口喃喃“老天保佑”。
可蘇婉清卻站在原地,指尖冰涼。
她的直覺像一根繃緊的琴弦,在寂靜中嗡嗡震顫。
如果李悅回來了,那支深入林中搜尋她的五人小隊呢?
他們帶了火把、繩索和干糧,出發時信誓旦旦,為何至今杳無音信?
她緩緩轉頭,望向李悅來時的方向——那片濃稠得化不開的黑暗。
林影深處,樹影交錯,吞噬了光、聲音,乃至時間本身。
風穿過枝椏,發出低啞的嗚咽,像是無數人在暗處輕語。
蘇婉清心頭一顫:那些人,是不是已經成了黑暗的祭品?
就在此時,一名隊員試探著上前,輕聲喚道:“李悅?你沒事吧?”
沒有回應。
李悅緩步前行,腳步機械,如同被某種無形絲線牽引。
她徑直走向篝火,在火光邊緣坐下,雙手交疊于膝上,目光空洞地凝視跳動的火焰。
火光在她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那張曾經溫婉動人的臉,此刻蒼白得近乎透明,仿佛血液早已被抽干,只剩下一具空殼。
眾人面面相覷,終究歸結為“受了驚嚇”。
蘇婉清強壓心頭不安,與幾位同事圍攏過去,輕聲安撫,遞上熱水與毛毯。
起初,李悅依舊沉默,可漸漸地,她開始有了反應——她低頭,拾起一根枯枝,緩緩投入火中。
大家心頭一暖,以為她終于開始恢復。
可就在蘇婉清剛要開口安慰的剎那,異變陡生!
李悅猛然站起,動作迅猛如獵豹撲食。
她手中的樹枝不再是工具,而成了鞭子,狠狠抽向篝火中央。
火焰轟然炸裂,火星如紅蝶四散飛舞,灼熱的氣浪逼得眾人后退。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口中不斷低語,聲音沙啞、斷續,卻帶著詭異的韻律。
蘇婉清渾身一僵,血液瞬間凝固。
那不是胡亂語——那是咒語。
正是她在三日前那個噩夢中反復聽見的音節!
那晚,她夢見自己站在一座倒懸的古廟前,耳邊回蕩著古老吟唱,每一個音符都像釘子般鑿進靈魂。
醒來后,她記不清具體內容,卻對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刻骨銘心。
而現在,那段咒語正從李悅干裂的唇間流淌而出,一字一句,精準無誤。
火光在她臉上跳動,映出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不是李悅的眼神——那是一雙被侵占的瞳孔,深處藏著不屬于人間的寒意。
蘇婉清緩緩后退一步,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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