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從床上彈起,警覺地望向窗-->>戶。
雖然宿舍位于三樓,但在這狂風暴雨的深夜,誰會攀爬到這個高度?
雨水順著窗玻璃蜿蜒而下,在路燈的映照下折射出詭異的光影。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我分明感覺到窗外有個模糊的黑影,正緩緩向窗戶逼近
剎那間,窗玻璃上浮現出一團朦朧的霧氣,如同冬日里呵出的白霜。
霧氣漸漸凝聚成一張模糊的人臉輪廓,那張臉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前逼近。
直到整張面孔完全貼在冰冷的玻璃上——五官的細節突然變得清晰可辨,就像顯微鏡下驟然對焦的標本。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那張臉——是王強!
他保持著照片里最后的模樣:
頭顱左側有明顯的凹陷,暗紅色的血跡從太陽穴蜿蜒而下,在慘白的臉上勾勒出猙獰的圖案。
雨水瘋狂拍打著窗戶,卻怎么也沖刷不掉那些凝固的血痕。
更可怕的是,他看見我了。
王強的嘴角以違反人體工學的角度向耳根裂開,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緊接著,他的面部開始詭異地蠕動,像一團被揉捏的面團,拼命往窗縫里鉆。
老舊的窗框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木質的窗欞在無形的壓力下扭曲變形。
我的雙腿像灌了鉛,喉嚨仿佛被無形的手扼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整扇窗戶突然爆裂!
飛濺的玻璃碎片中,王強的頭顱像過度充氣的氣球般炸開。
黏稠的腦漿混合著血液呈放射狀噴濺在我的身上——
”啊!”
我觸電般從床上彈起,冷汗浸透了睡衣。
窗外暴雨依舊,被風吹斜的雨絲穿過紗窗,冰涼地拍打在我驚魂未定的臉上。
原來只是個噩夢我顫抖著抹了把臉,卻摸到某種可疑的黏膩感。
趿拉著拖鞋走向窗戶時,我的動作突然僵住了。
宿舍樓下的空地上,一個黑影正紋絲不動地站在暴雨中。
凌晨三點的校園,誰會在這個時候
當我瞇起眼睛試圖辨認時,那個身影突然仰起頭。
閃電劃破夜空的剎那,我清楚地看到——王強慘白如紙的臉正對著我的窗口。
雨水順著他青灰色的皮膚流淌,而他的嘴角,正掛著與夢中如出一轍的詭異微笑。
我這一生做過無數光怪陸離的夢,但此刻,我無比確信這不是夢境。
樓下的王強真實得令人毛骨悚然——那個本應躺在太平間的人,此刻就站在我窗前。
月光慘白地照在他青灰色的臉上,那雙曾經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空洞得像個無底深淵。
我清楚地記得,白天那場詭異自殺是如何將他的身體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形狀,也記得家屬們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可現在,他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我,嘴角緩緩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這不可能”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窗臺,指甲幾乎要嵌入木質的窗框。
王強突然轉身,拖著僵硬的步伐向宿舍樓后的樹林走去。
那動作不似活人,更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操控的木偶。
我迅速抓起掛在門后的舊皮衣,從抽屜里摸出珍藏的破煞符和銅錢劍。
這些法器是奶奶臨行前留給我的,沒想到在學校真有用上的一天。
夜風刺骨,我追到樓下時,空蕩蕩的校園里只剩下幾片枯葉在風中打轉。
遠處傳來幾聲凄厲的貓叫,更添幾分詭異。
”冷靜必須冷靜”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默念清心咒。
當心跳漸趨平穩時,我在意識深處輕聲呼喚:
”玲兒?”
”喲,這不是我們的小天師嗎?”
腦海中響起一個慵懶的女聲,
”大半夜擾人清夢,該不會是又做噩夢了吧?”
黃玲兒的聲音帶著幾分調侃,卻讓我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
”出事了,”
我在意識中快速說道,
”王強的鬼魂出現了。我需要你的靈眸。”
一陣短暫的沉默后,黃玲兒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有意思放開你的心神。”
剎那間,一股清涼的力量涌入雙眼。
當我再次睜眼時,世界變得截然不同——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灰霧。
地面上殘留著發光的腳印,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景物都籠罩在一層詭異的幽綠色光芒中。
”集中精神,”黃玲兒指導道,”想著你要找的人。”
我在心中默念王強的名字,眼前的景象突然開始扭曲、重組。
那些灰霧凝聚成一條若隱若現的小路,通向遠處那片漆黑的樹林。
而就在樹林邊緣,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機械地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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