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驟然加速,如同擂鼓般在胸腔內劇烈震顫。
我屏住呼吸,將身體緊緊貼在床板上,連最細微的顫動都不敢發出。
只能透過半闔的眼瞼,注視著那個詭異的紙人。
這紙人呈現出女子的形態,卻比尋常女子更為瘦削。
她的身軀單薄得令人心驚,全身是用最脆弱的宣紙折疊而成,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病態的黃色光澤。
那張用粗糙黃紙剪出的面孔上,五官卻出奇地精致——細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猶如兩輪懸于夜空的寒月。
空洞的瞳孔中似有暗流涌動,蘊含著說不盡的怨毒與恨意。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張猩紅的嘴唇,那抹血色鮮艷得近乎妖異。
似乎剛剛啜飲過活人的鮮血,此刻正微微翕動。
她的發絲是由無數根黑色絲線編織而成,雜亂無章地垂落在紙質的肩膀上。
每當她移動時,這些發絲就會詭異地飄動,宛如具有獨立生命的黑色小蛇。
那件素白的長裙更是古怪,紙質的裙擺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利爪撕扯過。
隨著她的飄移發出細碎的”沙沙”聲,這聲音不像是布料摩擦,倒像是某種動物的低吟。
紙人沿著斑駁的墻面前行,先是停駐在老榮的床前。
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紙制頭顱以不可能的角度扭轉,對著熟睡的老榮”端詳”了許久。
但很快,她似乎對這個目標失去了興趣,轉而向我飄來。
我原以為她會繼續貼著墻壁移動,卻見她突然在原地詭異地扭動起來,就像一條蛻皮的蛇。
接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她竟然完全脫離了墻面,如同一片被風吹起的落葉,緩緩向我飄來。
那一刻,我的頭皮一陣發麻,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雖然理智告訴我應該去拿蝕魂刃,但恐懼已經讓我的四肢完全僵直。
紙人飄到我的床前,那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接著,她緩緩抬起紙制的手臂,那動作既僵硬又流暢,充滿了違和感。
我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我猛地從床上彈起,抄起疊放在床角的棉被,用盡全力朝紙人擲去。
然而,棉被卻像穿過空氣一般,直接從紙人身上穿了過去。
更可怕的是,當我大聲呼喊老榮時,平日里最警覺的他竟然毫無反應,此時陷入了詭異的沉睡。
情急之下,我抓起床頭柜上的臺燈,使出全身力氣砸向紙人。
但結果同樣令人絕望——臺燈穿過紙人的身體,而我因為用力過猛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就在我摔落的瞬間,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從后背傳來。
我感覺有什么鋒利的東西劃破了我的皮膚,火辣辣的疼痛讓我幾乎昏厥。
但求生的本能讓我強忍劇痛,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既然普通物件傷不了它,那就用銅錢劍!
我掙扎著向床頭柜爬去,手指剛觸碰到柜門把手,突然,一雙冰冷刺骨的手死死扣住了我的肩膀。
那觸感不像是紙,倒像是浸透了怨氣的寒冰。
剎那間,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襲來,我的身體如同秋風中的落葉般失控地飛了出去。
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我的后背重重地撞上了實木衣柜,整個衣柜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
劇烈的撞擊讓我眼前一陣發黑,胸腔里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在攪動。
喉頭泛起一股腥甜,我強忍著沒有吐出來,但五臟六腑傳來的劇痛讓我幾乎窒息。
額頭上瞬間沁出豆大的冷汗,順著臉頰滾落。
”操!”
我咬著牙咒罵出聲,顫抖著撐起身體。
就在我勉強坐起的瞬間,立即朝著虛空怒吼:
”你們幾個再不出來,就等著給我收尸吧!”
話音未落,四道璀璨的光芒從我體內迸發而出。
光芒中,黃玲兒英姿颯爽的身影最先顯現,緊接著是胡家姐妹花容月貌的倩影,最后是灰婉柔溫婉如玉的身姿。
她們如同守護神般將我護在中央。
那個詭異的紙人見狀,竟出人意料地沒有立即進攻。
它那雙用-->>朱砂點出的眼睛閃爍著陰冷的光芒,死死盯著我們一行人,似乎在評估局勢。
”這到底是什么邪物?”
我強忍疼痛,目光如炬地盯著紙人,聲音嘶啞地向身后的胡悅悅發問。
胡悅悅秀眉緊蹙,輕輕搖頭:“這東西很狡猾,刻意隱藏了所有氣息。單從外表判斷,很難確定它的來歷。”
”哼!”
黃玲兒不屑地冷哼一聲,纖纖玉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軟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