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果我想要一直在一個人身邊……”
龍靖淵品了品他這句話。
這亂獸說的不是什么要一個人在他身邊,而是反過來。
他多了那么一絲耐心。
“圖南?”
“您知道?”
離驟然抬頭。
“當然,她是我帶來的。你曾是她的養育者,是么?”
皇帝表情不悲不喜,這些對離來說重若千鈞的曾經,對他來說卻和浮塵一樣無足輕重。
“你要提什么要求?謹慎些……”
龍靖淵提醒他注意。
“她現在是我的女官。曾經的一切,只要她不愿意承認,沒有任何人可以逼迫她。”
離垂下頭。
他聽懂了,皇帝這是在敲打他。
雖然他救回孔嘉木,看似可以得到皇帝的許諾,但并不意味著他真的可以提“任何”要求。
圖南,她并不在皇帝打算許諾出去的范圍內。
當定義的權利徹底被對方捏在手上時。
任何要求,都可以被曲解。
但他仍然要試試。
“陛下,我只有這一個要求。我以前想要的太多才會失去,現在我明白了!我只想要能看到她、陪伴她,我現在活著,本也就只為了這一點。”
他咬牙,朝面前這位高貴的主宰者,落下雙膝。
“請讓我一直可以在她身邊,除此之外,我別無所求。”
“請您應允!”
他懇求。
龍靖淵不為所動。
他聽過太多不知輕重的請求,每個人都以為能用自己的命運要挾他,可沒幾個人能成功。
他不會為此動怒。
因為他可以讓他們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代價。
可盔甲的碰撞聲響起,站在他身后的銀甲騎士上前一步,湊近他。
離聽不到那人說了什么。
只看到帝王在那之后微微蹙起眉,看著他不知在思索什么,片刻之后,帝王起身。
“在她身邊就可以?”
“是的!”離眼中的火被重新點亮,皇帝這樣問的意思是……
“可以。”
皇帝笑了。
“既然這是你要求的,那可不許后悔。”
“不悔!”
離激動不已。
***
圖南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事實上,她睡了將近一天。
戰艦上高強度的飛行到底給她帶來巨大的壓力,昨天和孔嘉木的“見面”也讓她的情緒激蕩。
這一切在徹底的睡眠后得到很好的恢復。
她一出臥室門,守在外間仿佛不需要睡眠的彭天宇立刻上前。
“圖南小姐,我剛想要喊您,陛下說……”他看了眼手環,“四十分鐘后請您去醫療室見孔少將。”
圖南的步伐微頓。
桌上有準備好的餐食,她用最快的速度進食,隨手編了下頭發,她對彭隊長說:“走。”
她再次見到孔嘉木。
龍靖淵已經在治療倉邊等待,聽到她的腳步,頭都沒回。
一位銀甲騎士在他身后,靜默如閃著寒光的雕塑。另一位在治療室門口,圖南剛見到。
她快步上前。
一切和昨日看似沒有任何不同,除了時間刻度的改變。
“陛下,是現在開始?”
龍靖淵點點頭,為了好操作,他今天罕見地穿著的是一身黑色修身作戰服。
圖南緊跟著他走上臺階,并排站在一起,俯視著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