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火中取栗。
她可以裝作自己不知道,不過事實并不會有什么改變。
毋庸置疑,她這是前后腳吃到兩個陛下,時間還恰到好處。
有了上一胎打底,再逼著蘭斯好好研究過一番,另外又問過系統后。
她本來就打算這兩天找機會去碰瓷這位騎士。
沒想到他倒自己撞上來,而且二話不說就上手。
她要補全基因,這一位這么激進,腦子里又是在想什么?
圖南早就發現這“龍靖淵”頗有一種喜歡攪渾水的愛好,但又好像一直沒做太過分的事。
不過是懟懟太后,改變一點陛下打算懷柔撒網的計劃,逗弄一下陛下的寵物、寵臣——“她”。
可現在?
他的作為已經在混淆皇室血脈。
在有皇室、帝制的國家內,這可真是重罪。
他為什么能毫無負擔地如此做?難道他認為即算這樣,皇帝都會容忍?如果他有這樣的自信,那是因為什么?
皇帝有什么原因,非他不可。
圖南瞇著眼睛腦子里轉著這些念頭,等酥軟的身體有了點力氣,就強迫自己醒來。
“龍靖淵”還抱著她躺在床上,圖南的頭還壓著他的一只手臂。
在圖南的百般告饒下,他雖不太樂意,卻總算是冷著臉把她擦干又抱回床上。在用被子將她裹成個柔軟的繭后,這人舒服地抱著她,看樣子毫無心理負擔地打算在這休息。
不行,她可沒這么心大。
現在的這種情況還是太危險,這個房間以后都最好不要再讓“龍靖淵”踏入才好。
她蛄蛹著,好不容易從被子里掙扎出來一只手,推著身邊那個抱著她已經睡得挺安心的這人。
“陛下,陛下。”她軟著聲音,“能松手么,我得起來了。”
他虛虛睜開一只眼,看圖南明明睡眼惺忪卻硬撐著要爬起來,伸手在圖南頭上擼了一把。
“你不累我累,”他不滿意,“你又沒出力,浮在水上還要我舉來舉去的,來來回回累得都是我。”
圖南的厚臉皮也禁不住他這樣的實話,轟地一下就熱了個徹底。
那人自己倒顯得只是隨口一說,控訴完這一句,又閉上眼。
他的睫毛和頭發同色,在臥室昏暗的燈光下,白色更是顯得像是透明和脆弱,在他眼瞼投下一層密而淺的陰影。
和醒著時威嚴中摻雜著暗芒的性格不同,這人閉上眼時卻有種出人意料的安靜和乖巧。
他摟著她,顯出十分的心滿意足來。
可圖南不得不再次搖晃他。
“我真的得起來,約好開會的,時間要到了。”
事實上,那不過是每日的總結例會,她不去問題也不大。
“龍靖淵”不耐煩地翻身,將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一口氣都卷走。
“呵。”
他發出這么一聲冷哼。
圖南看著他這孩子氣的一面嘆了口氣,揉著酸軟的腰,挪去沖洗收拾好,還順便按下了浴室的換氣和烘干按鈕。
等她穿好衣服走到門口,見“龍靖淵”還沒動靜,圖南無奈地說:“陛下,那我先去忙。”
室內的床墊發出點聲響,聽著是某人重重翻了個身。
圖南停了停,望望天,忽然問他:“每天回來午睡也太耽誤時間,我辦公室旁邊就沒什么空著的房間么?讓我能中午休息下?”
床墊又響了,看來某人終于起身。
“中午?”
“是啊,您看,餐廳、我的小會議室和這間房間,互相可都隔了不近的距離,我想著能不能擠點時間出來午休。現在事情越來越多啦。”
龍靖淵攏著自己的頭發走出房間,忽然露出點感興趣的表情來。
“我來找一間。”他這么說。
圖南的眼睛垂下來,視線沒敢在他滿是痕跡的身體上多做停留。
在對方還想湊近索吻時,她非常迅速地打開門。
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