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房時,皇帝居然仍在。
“哄好了?”
龍靖淵正在翻書,聽到動靜,他從書架前轉身,那雌獸正披著男裝外套進門。
圖南不答話。往返宮門的路途不算近,她的臉被寒風刮噌后又進入溫暖的室內,正在體會那種化凍一般的刺痛。
就像被寒冰炙烤,那是痛和麻一起形成詭異的平衡。
見問話被忽視,皇帝并未生氣。
把那本書擺在書桌上,他一頁一頁翻看著。
“怎么,這么喜歡游記?”他問。
“請原諒我擅自動了您的書架。不過我想既然袁總管能讓我呆在這,想必不至于有什么機密。
皇帝指著書上的一頁,問:“你想去這?”
那正是記錄那個傳說的頁面,圖南在那塞了普普通通一張在書房取的紙代替書簽。
圖南應聲:“只是對上古遺跡感興趣……那部分傳說寫得很有趣,據說傳說往往和歷史有關聯。”
她觀察著皇帝是否動容。
“陛下對您的疆域應該很熟悉,您去過此處么?”圖南問。
“我?”那位陛下表情非常奇怪。
“宮室就是我的牢籠,我又能去哪呢?”他雖然是笑著,但已經將那本書合上丟到桌上。
“和你一樣,看游記度日。哦,還有報告,更慘。”
這當然是陛下的自謙。他這些年征戰,甚至去到邊境星,和圖南這種只點亮世界地圖幾處的人根本毫無可比之處。
不過作為一位明君,他的行程可能就和游玩毫無關系。
想必非常忙碌,也不會有什么娛樂的心情。
“太過于華麗的牢籠。”圖南隨口附和。
只是猶豫片刻,她就開口問:“孔嘉木,應該已經回來了?”
她不能再等,皇帝今天這突如其來的安排,同樣是在告訴她,他等著那個實驗,盼著那個結果么?
“孔嘉木。”龍靖淵卻反而剛想起他的存在,還想了那么一瞬。
影子一樣的袁哲湊上一步,提醒皇帝:“孔上校已經回來了,他的覲見申請已經打過四次,上午……他去了太后那。”
“哦……原來如此。”龍靖淵露出個原來如此的表情,對圖南說:“那看來我確實不用擔心你的進度。”
“他為了你這可真是心急如焚。”
圖南幫孔雀辯解了一句,“陛下,是您召喚他回來。我想,他并不是因為我才這樣趕路。”
“你小看了自己。”皇帝評價。
圖南不再辯解,她關注接下來更實際的問題。
“陛下,既然您已經康復,我是否可以帶著孩子搬去秋院?”把她這樣關了三天也夠了吧,那天轉頭她就想明白了。
何德何能,她能把皇帝氣到暈倒?
多半就是湊巧,她等于是被牽連。
“你也很急?”皇帝問。
圖南直接點頭。
“確實急,陛下。孩子的情況不明朗,我不可能不著急。”為了讓陛下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圖南扯出個權威人士。
“請問詹姆斯醫生回醫療院了么?一切開始之前,最好再做次檢查,我也有不少想向他請教的事。”她問。
是時候開始建檔了,之前沒有條件,現在,要維持平衡可離不開精確的檢查。
皇帝摸著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掌大而有力。在思考的時候,他會出現不少手上的小動作,比如摸權戒。
圖南愣了下,那枚深黑色的戒指……今天沒出現在他的手上。
但她的視線迅速降低,伴隨熟悉的感受。
然后她就只顧著瞪圓雙眼,怒視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