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夫君要《沈家染譜》,我別無二話。”
轉頭看向花南枝,她莞爾一笑,如晨露般溫婉清澈。
花南枝本就不喜謝歧,如今聽沈沅珠這意思,竟還有讓謝歧插手謝家產業的意思,不免心中不悅。
“這是倆家的約定,難不成你要反悔?”
“謝沈兩家的婚事,是我爹娘的遺愿,沅珠自然不會反悔。
“但我也的確拿不了主意,畢竟夫君如嫂嫂所說,日后不會接手謝家生意。《沈家染譜》是我沈家先祖百年心血,我如今……”
微微皺眉,沈沅珠一臉為難:“實在拿不定主意。”
花南枝冷眼瞥了江紈素一眼,恨得江紈素牙關緊咬。
謝三娘聞,冷哼一聲:“那你且說,如何才能將染譜與謝家交換?”
“祖母,沅珠想過了,沅珠想問問母親,若母親同意,我就將染譜拿出與謝家交換。”
明面上,她根本不需要《謝氏耕織圖》,所以謝家在明她在暗,謝家被動,自然需被她牽著鼻子走。
“你母親都死這么多年了,還怎么同意?”
謝三娘沒說話,鄭淑倒是跳了出來。
江紈素捏著拳,輕聲勸慰:“沅珠,莫說胡話。”
沈沅珠沒理她,對鄭淑道:“我想過了,今日回茜香院后,我就日日沐浴焚香,以求娘親顯靈,托夢于我……”
“笑話。”
啪一聲,謝三娘抬起拐杖,重重捶在地上。
沈沅珠見狀心中疑惑。
謝三娘和花南枝,對她的態度實在奇怪。
兩家耕織圖和染譜還未交換,便是她不得二人喜歡,也不該是這樣厭惡的做派。
沈沅珠看向謝歧,心中納罕。
唯一的解釋,就是謝三娘和花南枝憎惡謝歧至極,而她偏偏還有想要謝歧爭謝家產業的心思。
這舉動,怕是觸了二人逆鱗。
沈沅珠緩緩生出七分笑意。
原本她不過是想借謝歧之名,拖延交換染譜之事,如今……
她偏要讓謝歧在謝家的生意里,摻上一手。
要怪,就怪謝三娘和花南枝騙婚騙到了她頭上。
沈沅珠看著謝歧,突然道:“夫君,我怕。”
謝歧還未細想,就已向前一步,將人擋在身后。
看著他們兩個一唱一和,花南枝與謝三娘對視一眼。
往日倒是小瞧了沈沅珠,不知她年紀小小,心思這樣多。
謝三娘眼中滿是怒火,花南枝的心思卻復雜許多。
當初她會同意謝序川退婚,就是因為她覺得沈沅珠手中雖有染譜,但其人軟性懦弱,不能幫序川許多。
且只要沈沅珠嫁進謝家,這染譜最終都是序川的。
為了一個沈沅珠,不值得被江鴻和葉韻衣兩家拿捏,甚至是敗壞聲譽。
若她早知道沈沅珠如此不吃虧……
花南枝捏著帕子,強迫自已肅清混亂思緒。
一直坐在高位,卻始終沒有出聲的謝山,突然開口:“謝歧媳婦,你不妨直說,要如何才肯交出染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