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歧低著頭,酒意翻涌令他耳尖升起淡紅。
里衣用得是上好的薄紗,細韌柔軟不說,指尖觸碰時還帶著涼意,夏日里貼身穿著必十分消暑。
外衫色澤雅致,袖口衣襟處都繡了暗紋,乍看尋常,實則頗有內秀。
一看便知是用心制的。
謝歧用指尖輕拈料子,又細細看了兩眼上面的紋繡,卻始終沒有其他動作。
沈沅珠道:“你試一下,看可否合身。”
良久,好似經歷許多掙扎,謝歧才將身上喜袍褪下換上外衫。
沈沅珠被合巹酒嗆得有些昏沉,沒看見謝歧臉上的黑沉之色。直到他低下頭,看見衣長合身,面上才和緩幾分。
他比謝序川高出很多,這長度,一看便知不是給謝序川做的。
莫名生出些歡喜,謝歧伸手在衣擺處摸了摸。
這是他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有人親手做衣裳給他。
獨給他。
他往日的衣、靴,都是謝序川穿小、穿舊的,可他身量比謝序川高出許多,那些短了衣袖、短了襟的東西,他實在是……見之生厭。
莫名的,謝歧覺得此刻心境有些微妙。
“我很喜歡,辛苦你。”
染了酒意的耳尖,緋紅愈發濃重。
沈沅珠視線在他身上游走,心中滿意。
未想謝歧跟謝敬元的身型相差不多。
將衣物脫下,謝歧心境復雜地收入樟木箱。
紅燭搖晃,酒意醉人,看著謝歧褪下衣衫,沈沅珠仰頭問了聲:“要洞房了嗎?”
羅氏跟她說過大婚流程,她都知曉。
沈沅珠站起身,隨手解開身上嫁衣。
嫁衣褪下,露出內里的紅紗內衫,羞赧一閃而過,但只猶豫片刻,她便抬手解開頸前的紅繩盤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