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東家跟公公未走官路,亦或是中途不知拐到哪里去了。”
“行了,追不上便罷了。”
云崢拍拍他的肩,讓人收拾了行李,跟他一起住到同會館等待謝歧。
元煦一行雖是先行出發,但的確耽擱了行程。
最開始是李公公半路突然拐去了松江府,而后半段慢了幾日,則是謝歧的狀態實在不太好。
讓元煦丟也沒法丟,只能為他中途拖了兩日抓藥看病。
如今耽擱好幾天,終于到了上京,謝歧卻已是不成人型。
元煦看著瘦得兩頰凹陷,眼神陰郁,十根手指沒一塊好皮的謝歧,便覺氣不打一處來。
這窩囊東西,實在太沒出息了。
這一路的前幾日,謝歧還只是愈見煩躁,整日沒頭蒼蠅似的詢問,到底還有多久能到上京。
待到李公公轉頭去了松江府,他就愈發不消停。
要不是怕他鬧到李公公面前,惹出些大禍患來,元煦真想不管這東西。
可后面十幾日,這人的狀態就不太對了。
先是身上莫名出現傷口,再是會長時間失神,不寢不食。
元煦本想將他帶到上京,親眼見他發現沈沅珠是擷翠坊掌柜一事,看個熱鬧。
如今見他這模樣倒是不敢多語了,生怕這人嘎巴一下,就死自已眼前,給他添麻煩不說,還沾染一身晦氣。
中途謝歧要返航,也被元煦按住了。
撐到上京這窩囊東西還有救,回了蘇州府,才是要糟。
看著雙眼赤紅,煩躁且頻繁捂著耳朵的謝歧,元煦恨的第無數次踢在他膝上。
“明日到上京,你就能看見沈沅珠了。”
聽見沈沅珠的名字,謝歧眼皮微微動了動。
他心下煩躁,只能去啃自已的手指。
只有這樣,他才能勉強壓抑住那股想要發瘋的躁動。
但他知道,元煦是騙自已的。
又是一夜未眠,直到見了上京城的大門,元煦才緩緩嘆出一口氣。
城門處,李公公與眾人分別后,回了尚衣監。
而元煦則認命的,帶著其他人和謝歧去了同會館。
他們進城時,云崢便已收到消息,早早等在同會館門口。
如今見了元煦馬車,他激動得險些暈厥。
“公公……”
元煦剛下車,云崢就湊了過去,還沒開口就聽元煦道:“沈沅珠到了嗎?”
云崢不住點頭。
“正好,趕緊把那沒用的玩意兒帶走。”
云崢疑惑道:“他知道了?”
“不知道。”
元煦瞪他一眼:“你去看看就懂了。”
二人交談時,謝歧下了馬車,云崢一看心頭突地抖了一下。
他還從未見過謝歧如此糟糕的模樣。
往日謝歧雖然也有犯軸的時候,但也不曾這般陰郁狼狽過。
他此時眉眼陰沉,眼下青黑,眸中滿是暴躁與戾氣。
與他對視時,好像這人下一秒就要從懷中掏出一把長刀,噗呲一下將人捅穿似的。
衛虎在身后扶著,云崢湊上前,正想說沈沅珠就在院中,元煦卻是沒給他這個機會……
他站在謝歧身后,抬起一腳,猛地將謝歧踹進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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