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要彌補的一切,我不稀罕,我只想要郁林回來。郁林說會帶我離開江家,說要與我白頭偕老,可我二人鴛盟初定,他就尸骨無存……”
江紈素哭著道:“謝序川,我要你還我的郁林……”
二人越吵聲音越大,紫棠聽得戰戰兢兢,生怕彩環回來聽見一切。
她家小姐是真的瘋魔了,此時與謝序川鬧僵,有什么好處?
生怕二人再說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話,紫棠上前道:“大少爺,此事是您誤會小姐了。
“那日的銀子羅媽媽交給小姐后,她就壓在妝臺下,讓奴婢告知您的。
“是奴婢將此事忘記,今日您與小姐又鬧得兇,奴婢不敢說才……”
紫棠走到江紈素身邊,拉扯著她:“小姐,奴婢知道您說的都是氣話。謝家如今正值艱難之際,您昨晚還說心疼大少爺為此奔波,讓奴婢為大少爺多備溫補藥膳。
“為何到了今日,非要口不對心,說些傷人的話呢?”
雪青見狀,打了水浸了帕子端到謝序川面前:“大少爺,小姐在孕中本就情緒不穩,您萬萬別與她計較。
“她并非那個意思,只是……”
雪青轉頭看了眼紫棠,又看了眼逐漸恢復清明的江紈素,輕聲道:“只是謝家危機在前,小姐她……她先被江家丟下,又適逢……遭遇不測,她心中無底,擔憂罷了。
“大少爺,您萬不能在此時丟下小姐,她是真的無人依靠了啊……”
謝序川聽著,紅著眼露出苦笑。
她無人依靠,他又能依靠誰呢?
江紈素沒了郁林,可是他也同樣遭了報應,失去了沅珠。
崔郁林是死在了海上,可他的沅珠日日在他人懷抱,比之江紈素,他又快活到哪里去嗎?
謝序川撈起巾帕,囫圇擦干了臉。
他一整夜沒睡,織染園里面的匠人和繡娘都被二叔趕走,此時根本不是掰扯兒女情長,以及這些雞毛蒜皮的時候。
經此一事,謝序川也算有所成長,知道自已不該再沉溺于過去。
此時振興家業才是重中之重。
他擦過面頰,露出布滿血絲的一雙眼,語氣平淡:“我方才說的事你考慮一下,明日可給我答復。
“既然你看到我會如此痛苦,倒不如不見。”
說完,謝序川丟下巾帕,走了出去。
他還要去三叔那里想想辦法。
江紈素主仆三人未曾想到謝序川如此決絕,一時間都有些啞然。
以往只要江紈素提起崔郁林,謝序川就再無其他說辭,只會沉默著任她予取予求。
可今日卻……
看著謝序川離去背影,江紈素死死抿著唇不發一。
紫棠見狀道:“小姐,今日事可見大少爺對崔公子的愧疚,已愈發淡薄了。您那句話說的沒錯,一旦搬離謝家,他怕是再不會管你的一切。”
雪青也道:“是啊小姐,爛船縱有三分釘,謝家再如何祖上基業還在,假以時日終會東山再起。
“可若是您沒了謝家少爺,怕是日后要艱難了。”
說著,雪青聲音低了下去:“我與紫棠……也到了適婚之齡,總不能……一直陪在小姐身邊。”
她二人一直留在江紈素身邊,也不過是為一份好前程罷了,若江紈素真失了謝家這靠山,她姐妹自然要離開的。
這話說完,江紈素驚訝抬頭,似是完全未曾想到過。
“小姐,您不能離開謝家,離了謝家,你就什么都沒有了。”
江紈素沉默半晌,終是不再一味哭泣,“那我要如何做?”
紫棠垂眸,思索許久后道:“奴婢有個法子,可以讓您在謝家待一輩子,就看小姐舍不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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