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也不是什么急穿急用的東西……
四五個繡娘累了一宿,早上剛把東西送走,不出半個時辰,二房又送來一套單子。
盡是八身十身的要。
這根本也不合謝家的規矩,謝三娘在的時候,也沒讓謝家織染園子里的繡娘給她做過衣裳。
她們是在謝家做工,又不是賣身給謝家了……
幾個人看著那單子來了火氣,卻又因疲累了一夜,而無力與那丫鬟爭辯。
想著休息一下,等今日找吳管事說道說道,結果剛趴下閉上眼,睡了還沒有半個時辰,謝老二這倒霉催的就讓人大敲銅鑼,給她們幾個敲了起來……
其中一人罵得難聽,有個溫聲細語的繡娘直拉扯她。
“別罵了,再被那玩意聽見。”
“咋個不能罵了?聽見又能如何?”
她們的手藝,上哪都能吃口飯,往日不走是謝三娘待她們有恩。
這蘇州府也只有一個女東家,所以繡娘們在謝家的地位不似其他人家那樣低下。
在謝家繡房,她們繡娘有自已單獨的院子和休息的屋子。
且待遇在整個蘇州府也只比擷翠坊的差了一些些而已。
只是可惜,這些年沒聽過擷翠坊有招繡娘的消息……
幾個繡娘在罵,身旁走過的織機師傅聞,也啐了兩口。
“老東家去了,這謝家的產業怎么落到這么個玩意手里?這些年每次來織染園子,就沒見他做過什么好事。
“謝老大也是糊涂了。”
一直沉默寡的老朱聞,甕聲甕氣道:“我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啊?”
“對啊老朱,你不是有個遠房親戚在謝家做工嗎?”
老朱嗯了聲:“就是我那遠房……親戚與我說的。”
昨兒他在家就收到了衛虎的消息,他家爺又給他交代了任務。做完這一次,他就可以回集霞莊做活了。
想了想,老朱一臉鄙夷:“你們猜,這謝老二是如何拿到謝家掌家權的?”
“如何啊?”
“是啊,這謝老大再糊涂,也不能把家業交到這么個人手里呀。”
老朱朝地上啐了一口:“他昨日在靈堂上撒潑打滾的要權,不停推老東家的棺木。
“他用老東家的尸身威脅謝老大,這才有了今早這一遭。”
“什么?”
先前罵人的繡娘道:“這謝老二真是個畜生。”
“老朱。”
角落里,一個面青須白的老者突然出聲。他眼神銳利,目光死死盯著老朱:“你說的可是真的?”
老朱點頭:“宋爺,我說的都是真的,您老不信,盡可派人去打聽打聽。”
老朱一番話,就是說給這宋老頭聽的。
這宋老頭是制花樓機的一把好手,從制作到修葺所有的織機有任何問題,他一看就能解決的明明白白。
便是崔成在,也得恭恭敬敬喊一聲宋爺。
他是謝家織染園里頭,最有威望的人,只要說動了宋爺跟他去集霞莊,他家主子就可以釜底抽薪,拿下謝家最核心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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