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轉身,她又一狠心,猛地將染譜從中間撕開,一分為二。
懷揣著半本染譜,棉荷遮遮掩掩去找了孫啟。
“哎呦,姑奶奶,您這……您怎么……”
孫啟見了,心疼得不行。
棉荷哭訴道:“我偷染譜的時候,被二少奶奶抓了個正著,如今我在謝家是待不下去了。
“你若對我還有三分情誼,就帶我去見二爺,只要二爺保我這條命,我就將東西給他。”
說著,棉荷把撕開的半份染譜,塞進孫啟手中:“你速度要快,說不得一會兒,二少奶奶就要追到這里來了。
“事情鬧開,莫說你我,就連二爺也落不得好。
“若沈沅珠執拗起來,報了官……”
棉荷一臉害怕:“我就將你和二爺,全都供出來……”
“別呀,別呀,你瞧你這事做的。”
孫啟一臉嫌棄:“讓你偷偷摸摸的把東西抄寫,或是拿出來半日,然后再找機會放回去,如此方能神不知、鬼不覺。
“你瞧,現在倒好,鬧得不可收拾了……”
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硬是讓棉荷這蠢貨鬧得人盡皆知。
孫啟一臉為難,咬牙半晌:“我去問問二爺。”
他剛離開,棉荷就冷嗤一聲。
什么神不知鬼不覺,那茜香院里頭又不全是傻子。
她能偷溜進去一次都不錯了,怎么可能將東西偷走,給到謝承志手中,任由他抄錄完再放回去?
若謝承志得了東西就翻臉不認,她有什么證據,證明自已是受對方指使的?
且有機會掙筆大銀子,誰還做伺候人的活兒啊?
早出去做富貴娘娘去了。
棉荷對著銅盆里的水捋了捋頭發,悠悠哼著曲兒等著。
果然,不多會兒孫啟回來,說二爺同意見她。
棉荷理了理衣裳,昂著頭站起身。
從今兒起,她可就不是伺候人的主兒了。
施施然到了謝承志書房,棉荷也不廢話,開口便要了兩千兩銀子。
“二爺也知曉,奴婢實在是沒了法子。只有這些銀子,奴婢才能遠走高飛,不被抓回來連累別人。”
謝承志冷笑:“兩千兩,你也配?當自已是個什么東西,威脅起爺來了?
“我這手頭只有五百兩,你若要,就拿去,不要就……
“奴婢絕非威脅二爺。”
棉荷哀求道:“便是給了奴婢兩千兩,爺有了染譜在樣布中奪魁,還能得老太太的賞,和織坊的兩成干股。
“這些銀子對二爺來說,當真算不得什么,但對奴婢而,這是奴婢的買命錢。”
邊說,棉荷邊哭:“若二爺不愿,奴婢還可去找大爺、三爺,實在不成,奴婢回去,讓二少奶奶給奴婢扭送衙門算了。”
鄭淑在旁,聞道:“兩千就兩千,若真奪魁咱還能剩三千白銀呢。
“倒是這臭丫頭不能久留,現在、立刻,馬上讓人給她送走,送得越遠越好。”
好一會兒,謝承志才咬著牙,點點頭。
“你將剩下染譜的位置告訴孫啟,待孫啟將東西拿來,我就把銀子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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