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棠回了一聲,匆匆往外跑去。
雪青站在一旁也嚇了一跳,連忙去找謝序川。
江紈素這一胎本就懷的不安穩,先是收到崔郁林的死訊,讓她備受打擊,又因謀算自已的出路而勞心傷神。
如今雖嫁進謝家,卻是日日不得安寧,這一胎,自然危險得緊。
江紈素定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她用手輕輕扶著小腹,哭得淚人兒似的。
為了郁林的骨血,已經走到這一步,她真的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身下的血液緩緩蔓延開,謝序川出來,見到這場景也是一驚。
他忙上前將人抱在懷中,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序川,序川……”
江紈素拉著謝序川的衣袖,攥出一道道汗印:“序川,我怕……”
“別怕,紈素,你別怕,孩子會沒事的。”
沉浸在舊事一整日的謝序川,如今見江紈素這般狼狽,心中悄然散去的愧疚,突然發酵成團,一點點鼓脹,脹得他滿心都是對崔郁林的虧欠。
看著瘦骨嶙峋的江紈素,謝序川忍不住抓住她的手:“紈素,你千萬要挺過來,不然日后我下了黃泉,該如何給郁林交代?”
他的淚一滴滴落在江紈素掌心,江紈素看著,也跟著落淚道:“序川,你陪陪我,我好怕……
“我好怕我與郁林,在這世上的最后一絲牽連,也消失不見。”
“不會的。”
謝序川道:“我會在你身邊一直陪著你,直到孩子出生。如果是男孩,就讓他跟著崔伯學織機,來日繼承家中織房。
“若是女兒,我就給她留三五間鋪子,讓她日后風光大嫁。”
謝序川抹著淚:“這都是我欠郁林的,我一定會彌補給他。”
江紈素摸著小腹,咬著牙強忍痛苦:“是,是你欠他的,所以序川,一定要幫我保住孩子……保住孩子……”
謝序川點頭,一遍遍安慰江紈素。
回春堂距離謝家不算近,紫棠出去大半日才將回春堂的燕大夫請來。
“燕大夫,您快瞧瞧。”
滿面白須的老者,探向江紈素的手腕:“大少奶奶的脈象沉細而滑,重按則虛,是氣機逆亂導致的胎元受損。
“如不能及時保胎,怕有滑胎的危險。”
聽聞這話,謝序川一把拉住大夫的手:“燕大夫,您幫幫我,一定要保住她腹中孩兒。”
“謝大少爺放心,老夫會盡力的。”
為江紈素施針后,燕大夫道:“我為大少奶奶開了止血的方子,另外又開了阿膠湯,這阿膠湯乃強腰固胎所用,每日需服一劑,連用七日。”
“燕大夫,你說這孩兒……”
燕大夫沉默一瞬:“我再給大少奶奶開些外敷藥物,這藥物你們裝入布袋中每日蒸熱,放在大少奶奶腹部。
“另外這段時日,絕對不能讓大少奶奶再動氣、或是受到驚擾。用藥期間,若再見紅,您再派人來遣老夫。”
謝序川紅著眼點頭,紫棠聞抿唇不語,動作利落地熬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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