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哪里會生出這么多事端?那沈家的染譜也早就到了手。如今倒好,不僅沈家染譜沒拿到,還讓謝歧跳了出來……
謝三娘的手猛地一緊,好一會才才放松下來。
江紈素跪在謝序川身后,雙手緊緊抓著裙擺,氣得喉中哽咽。
若非謝序川跳出來,她此時已將一切推到沈沅珠身上去了。
結果現在不僅沒能讓謝三娘消氣,還憑白給謝歧夫妻得罪了。
她抬眸看著謝序川,咬著牙默不作聲。
去江家出頭,看似是為了她,可實則對方全是為了沈沅珠。
夫妻不能一心,她未來的日子怕要不好過了。
“不管岳丈如何折磨孫兒,孫兒都定會將銀子要回來。”
謝序川一臉堅決,謝承志見有人肯為自已擔責,忙不迭道:“江鴻是序川岳丈,總會給他三分薄面……”
他話還沒說完,謝三娘嘭一聲將茶盞砸了過去。
“要不是你貪婪,怎么會出現這等雞飛蛋打的情況?說是為了謝家,你安的什么心我會不知?”
謝三娘說完,不住喘著粗氣。
許久之后,她掏出一枚黃銅鑰匙遞給謝泊玉:“去開我的私庫,把這筆銀子補上,至于江家那邊……”
察覺到一股銳利視線落在自已身上,江紈素不由瑟縮一下。
“就死了那條心吧,江鴻是什么人?連一手托舉他的親叔父都能說放棄就放棄,進了這種人肚里的銀子,如何能要出來。”
聽聞謝三娘給自已填了窟窿,謝承志突然道:“娘,娘,您不能光心疼序川啊,賬上的那些銀子根本不夠,我還在外面欠了三千兩……
“是我為了打點江鴻,跟放印子錢的周潑皮那借來的。”
“什么?”
謝泊玉氣得兩眼發紅:“你連印子錢都敢借,不要命了?”
“娘,你不能光想著大房嫡孫啊,也要救救兒子,若還不上錢,兒子這條命可就不保了。”
謝三娘氣得眼前一黑,想說什么,卻發覺舌尖發麻。
謝泊玉道:“娘,這……這事咱們不能不管,若還不上,承志他真要斷手斷腳了,實在不行,我幫他還點。”
謝承志聞,立馬哭嚎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謝三娘才將那口氣緩過來,沒暈死過去。
她萬分疲憊的揮揮手:“從我庫中出……”
花南枝死死抓著繡帕,既恨謝序川胡亂出頭,又恨江紈素這個攪家精。而最讓她氣憤的是謝泊玉一如往常,總是幫著二房擦屁股。
這些年她辛苦為謝序川攢下的銀子,早被他掏得一干二凈。
如今竟還大不慚地說要為謝承志還印子錢……
“除了賬上虧的數目,再拿三千兩給他。”
謝三娘話音還沒落地,謝承志又道:“娘,三千兩不夠啊,如今利滾利,滾得至少五千兩銀子才能還清。”
“……”
謝承志說完,謝三娘那口氣終是沒憋住,眼前一黑半暈過去。
恍惚間,謝三娘的視線掃過謝歧,只見他似笑非笑,看笑話般斜睨著自已。
他身份下賤,模樣卻驕矜十足,實在神似故人。
只這一眼,謝三娘再堅持不住,氣得咕咚一聲一頭栽下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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