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的菜單是我嚴格把守,都是沅珠你愛吃的,只是要委屈謝歧了,不知他喜歡吃什么。”
葉韻衣滿面帶笑,十足慈愛嫂嫂的模樣。
謝歧道了句謝,又轉頭幫沈沅珠拿來筷子放在她手邊。
沈沅珠未動,謝歧低聲道:“你手上有傷……”
“……”
手指上的傷口隱隱發脹,沈沅珠低頭看著一圈明顯齒痕,心中暗罵謝歧許是屬狗的,竟有這等癖好。
齒傷隱隱作痛,稍微彎曲便傳來一陣陣疼。
不得已,她只能松開筷子,直直伸著指頭……
謝歧瞧見,忽然伸出手。
沈沅珠側頭看他,眼中滿是不解。
謝歧則冷著一張臉,張開手掌將她的手包裹進自已掌心。
不知從何而來的隱秘欲望,讓他不愿有人看見,他在沈沅珠身上留下的印痕。
“你……”
她扯了扯手,謝歧卻面色如常一般將她的手扣在桌下。
看著二人眉來眼去,再想到謝歧冷面罵自已長舌的模樣,沈沅瓊恨得啪一聲丟了筷子,憤而離席。
“這孩子……”
瞪了眼沈沅瓊的背影,葉韻衣忙對沈硯淮道:“沒出閣的小姑娘害羞了。”
沈硯淮點點頭,就此揭過不提。
一場歸寧宴也算賓主盡歡,只是沈沅珠越發覺得謝歧這人不同尋常,舉止怪異。
宴中時,沈硯淮提起謝歧手中褪色紅綢,二人便在廳中品茗閑聊。
葉韻衣則尋了由頭,端了昨日剛買回來的果脯,沏了姜棗茶去尋沈沅珠。
“嫂嫂這是要與我長談?”
抬手捏了顆蜜桃脯放入口中,沈沅珠又為自已斟了茶。
她舉止輕松從容,好似先前從未跟葉韻衣撕破面皮,因嫁妝之事生了嫌隙一般。
葉韻衣倒不如她面皮厚,臉上訕訕的。
蜜桃脯酸甜可口,沈沅珠吃得瞇起了眼。
見葉韻衣要開口,她打斷道:“嫂嫂有話不妨直說,那些虛情假意的無用之,便省了吧,既不下飯也不能佐茶,何必浪費氣力。”
“你要這樣說,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這些年你在家里吃,在家里住,原先你未出閣硯淮養著也就養著了,不指望你對家中有什么幫襯。
“可你如今已經嫁人,總該為你阿兄和侄兒想想了吧?”
葉韻衣道:“你已經嫁去謝家,這耕織圖和染譜,總該物歸原主了吧?”
沈沅珠咦一聲:“原來我這些年是阿兄養著的?我還以為是阿兄占了我娘親經營的鋪子……”
“你不必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娘又不姓沈,你娘親再厲害生不出兒子,不能繼承沈家產業,也是徒勞。”
葉韻衣道:“總之你阿兄與我說了,日后你若想依靠娘家,這耕織圖和染譜,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看著穿金戴銀的沈沅珠,她繼續道:“別以為你仗著豐厚嫁妝,就能在謝家一世無憂,無需兄弟子侄幫襯。
“你不妨想想,謝歧在謝家是個什么地位?如今新婚他瞧你新鮮對你有三分好,但你自已的身份你也清楚,來日外面有了流,他怎么可能待見一個沾了污名,有了瑕疵的女人?
“有些事外人不得而知,但我是你嫂嫂,你的閨中事若由我和你阿兄口中說出,世人總會信的。
“你捏著染譜和耕織圖與娘家交惡,遠不如將這沒用的東西交出來,如此你阿兄、你的侄兒,日后才能為你撐腰……”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