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了失心瘋,”敖鵬沒好氣,“難免胡亂語。”
“可這終歸不大好吧。”沈措笑了笑,“他是胡亂語,可不該牽扯上您呀,好說不好聽的。”
“沈將軍說的對,”趙玉溫忙道,“這樣的確不成體統。”
“趙師爺,你們倒是想法子把他弄下來呀!由著他在上面造謠中傷么?”沈措看向趙玉溫。
“他……他現在瘋了,胡亂傷人……”趙玉溫縮了縮脖子。
他是個文人,這事兒讓他動手是辦不來的。
手底下當然有兵,可又怕傷著崔寶鼎,因此耽擱到現在。
“敖鵬造的孽比我多,為什么不去抓他?!”崔寶鼎歇斯底里地喊著,仿佛有鬼差在抓他,胡亂揮舞著手中的長矛,“鷂子營的吳春娘也是被他奸殺了,尸首就埋在怪柳坡的沙地里……還有……”
那個名叫吳春娘的女子是雷鷙的手下,去年秋天他們一起出去巡城的時候遭遇了沙暴,一行人被沖散,回頭清點人數的時候唯獨少了她。
雷鷙親自帶人尋了好幾遭,卻只找到了她的坐騎。
人們都以為她是在沙暴中迷了路,被羌人給俘虜了去。
卻不想今天從瘋了的崔寶鼎口中知道了真相,一定是她在回城的途中遇見了敖鵬,那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竟將她給害了。
敖鵬自然不悅,他承認自己不是善類,做壞事的時候也從不會被良心譴責。可這不等于他能容忍有人在眾人面前大肆宣揚自己做下的惡事,并且還口口聲聲讓鬼魂來索自己的命。
“敖鵬,他說的可是真的嗎?”雷鷙帶著一行人氣勢洶洶地走過來質問。
“瘋子說的話能信嗎?”敖鵬大翻白眼。
“瘋子的話未必不是真的,酒后能吐真,瘋了也一樣。”雷鷙冷笑,“來人,把他給我弄下來。”
“他是我的人,輪不到你管!”敖鵬不讓,他猜測雷鷙可能要讓崔寶鼎作證,又或者是從他嘴里套出自己更多的把柄。
總之,一定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
敖鵬手底下的人又爬了上去,遭到了崔寶鼎的激烈反抗。
都說瘋子有神力,這話當真不假。
那七八個人都被崔寶鼎給打傷了,紛紛逃了下來。
“不關我的事啊!你們都去找敖鵬算賬!”崔寶鼎的嗓子都啞了,“我跟你們說,敖鵬最怕井了,因為他十三歲時逼奸一個丫鬟不成,就把她推到井里去了……那是他第一次殺人……他總是夢見那個丫鬟從井里爬出來……”
敖鵬真的是被觸到了痛處,他毒蛇一樣的眼睛泛出兇狠的光,心頭的業火騰騰烈烈,直將他燒成魔鬼。
只見他從旁邊一個士兵的手里搶過弓箭來,咬緊了牙搭弓射箭。
嗖的一聲,緊接著便是崔寶鼎捂著胸口悶哼。
敖鵬不上戰場,但他的箭很準,他射箭從來不用死靶子,只用活靶子。
中了箭的崔寶鼎從烽火臺上摔了下來,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著血。
而原本癲狂渾濁的雙眸此刻卻又恢復了神智:“敖鵬……是你……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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