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訝:“蚌仙是來找西王母的?”
李大叔蹙眉分析:
“大概率是了。西昆侖住著女仙之首,西王母娘娘,因著有西王母娘娘坐鎮那片仙山,所以整片昆侖墟,其她神女,皆不可稱娘娘……
而放眼整座昆侖仙山,也就只有西王母娘娘才會時不時入世救個人,渡化個精怪。
蚌仙要求昆侖的娘娘救她哥哥,這位娘娘只可能是西王母。可西王母為什么會身在陰苗族……”
說著,李大叔恭敬請教青漓:“蛇王大人,您,有得到風聲嗎?”
青漓手上編柳環的動作頓了頓,平靜答道:
“沒有,苗域近百年來,都從未有神仙到訪過。
更何況,那位娘娘不是幾千年前就閉關修煉了么?
昆侖神宮也閉宮至今,不再接待任何訪客,本尊,暫時還未得到她已出關的消息。”
我慵懶地往青漓身上一靠,歪頭倚在他的肩上,淺淺道:
“說到閉關……昨天晚上那個蚌仙也提及過,說什么、她要找的那位娘娘不在神宮,不在昆侖仙山,要不然看見她的信物不可能不出面見她。
她還說,她用自己的內丹同冥界鬼市的一位仙人交換了一則消息,這則消息就是她找的娘娘在陰苗族,她這才一個人摸來苗域,時運不濟被潮汐村的村長拐騙回家的。”
“信物?她手中還有那位娘娘給的信物!”李大叔追問。
我點點頭:“對啊,是只能折射出五彩光輝的銀海螺。”
李大叔面色凝重的深思:
“如果,她要找的人就是西王母娘娘,那她、或許真沒說錯!
西王母娘娘是位重承諾的上古神女,只要蚌仙拿出信物,西王母若在昆侖神宮,定會出面相見,無論能不能幫,西王母都會給個準話。
而且,冥界的鬼市是三界最為魚龍混雜之地,也是消息最為靈通之處。
鬼市上講究誠信交易,任何贓物,不問來處,任何消息,不探渠道,不疑真假。
消息越機密,對方索要的代價就越大。
她遇見的那位仙人既然能提出讓她用自己的內丹來換,可見這個消息,有九成真。
且蚌仙來陰苗族,定能遇見西王母娘娘!”
“啊?可連帝君都沒有感應到西王現身在陰苗族,西王母怎么可能真在咱們這地方。
陰苗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突然冒出個生人,就算不引起族人們的疑心,也會驚動到九黎山一帶的仙妖精怪。
再說哈,西王母那么厲害的一尊神,無緣無故地往咱們陰苗族跑干什么?
難道,是想突擊檢查她的信眾有沒有好生修煉?
還是、想看看如今的陰苗族,八百年前的九黎族落敗到什么地步了?”
阿乞話才說完腦袋就挨了李大叔一煙桿,李大叔正色責備道:
“胡說些什么!西王母也是你能口無遮攔議論的?西王母再怎么說,都是你們陰苗族唯一信奉的上古正神,是你們的保護神,亂說話當心閃了你的小舌頭!”
阿乞揉著腦袋委屈咕噥:
“我說的都是實話嘛!西王母要是在我們族,帝君他掌管整片、咳,這方圓三千里,突然多出一股陌生神仙的氣息,他怎么可能察覺不到!
西王母要是真在我們族,宋花枝與宋淑貞母女倆干了這么多壞事,她怎么不一道雷劈死這對缺德的母女……”
見李大叔又要拿煙桿敲他腦袋,阿乞機靈地先一步用手臂護住自己的頭,不悅反抗:
“你瞧你又急!每次我說老天爺怎么不一道雷劈死宋淑貞,您都用您那破煙桿子敲我,可疼了!
再說你讓鏡鏡姐和帝君評評理,我說的話哪里不對嗎?
您喜歡人家大祭司,處處維護大祭司,可人家大祭司壓根不領情不稀罕!
這些年你該勸的也勸了,該攔的也攔了,結果呢,根本不影響人家肆無忌憚的作惡!
師叔祖你捫心自問,大祭司母女倆手上沾染的鮮血還少嗎?”
李大叔舉起的煙桿僵在半空,陰沉的老臉不禁更加青黑了……
我尷尬地揉揉鼻尖,悶咳兩聲,假裝沒聽到阿乞的大實話。
青漓將編好的柳環套在我一雙手腕上,憐惜地抬袖,攬我入懷。
大手在我腦袋上寵溺地揉了揉。
“本尊沒有感應到她的存在,除了她不在陰苗族,還有一種可能。”
阿乞趁李大叔走神,捂著腦袋拔腿就跑。
在我與青漓旁邊坐下,借青漓的勢保護自己。
“哇?哪種可能?”
李大叔神色沉沉地收了煙桿,繼續往桌角敲煙鍋內的煙草:“西王母,轉生在了陰苗族。”
“轉、轉生?”阿乞錯愕咂舌。
李大叔嗯了聲,冷靜說:
“鬼市的消息不會錯,要么,是他玩了文字游戲,他說西王母娘娘在陰苗族,卻沒說娘娘什么時候在陰苗族,他能讓蚌仙見到西王母娘娘,卻沒保證,蚌仙何時能見到。
蚌仙來陰苗族第一天就能見到是見到,來陰苗族第三年能見到,也是見到。
要么,就是西王母娘娘轉世投生在了陰苗族,神明轉世,天道為了保障神明的安全,也為了確保神明能順利完成轉生的任務,會抹除神明身上的所有氣息。
掩去神明身上的強大仙澤,令神明的轉世同普通凡人沒有任何區別。
因此,即便西王母娘娘此刻就在蛇王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蛇王大人這位一方之主也感應不到。”
“轉生……又是轉生。”
阿乞的第一反應卻是連忙提醒道:
“師叔祖,這話可不能被大祭司與圣女聽了去!不然宋花枝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變成西王母轉世了,到時候更難對付了!”
我靠在青漓懷里,一陣語塞:“……”
雖然……
但是、他說的、的確有道理。
李大叔冷眼睨他,無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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