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揮手示意長老會的人將圣女拖出去。
只是年輕男人們還沒觸碰到宋花枝的身子,宋花枝就底氣十足的高聲恐嚇道:“我看你們誰敢!我可是你們的神娘娘!你們敢打我,你們是不想活了嗎!”
齊老拄著龍頭拐杖難得的腦子清醒一回:
“神娘娘慈悲為懷,普渡蒼生,怎會做出視人命為草芥,濫殺無辜的壞事!
宋花枝,你是不是神娘娘轉世還有待考證,即便你真是神娘娘,如今你已投胎轉世到我們陰苗族,就是我陰苗族的子民,要遵守我陰苗族的規矩!
我如今按陰苗族的祖宗律法來處置你,有何不妥!”
大手一揮,堅定道:“拖下去!”
“你們敢!”宋花枝見齊老要來真的了,驚恐瞪大眼,轉身就要跑。
但終究還是被長老會的打手們給攔下來按住了雙臂,強押到祖祠門外,拖了一條紅漆長凳擺在祖祠正門口,將宋花枝無情扔了上去……
“我可是神娘娘,你們敢打我我讓你們不得好……”
宋花枝拼了命的一嗓子剛吼完,打手們手里的木杖就用力朝她腰脊打了下去——
一時門外一陣斷斷續續的慘叫。
“啊!”
“你們、你們瘋了!”
“等我媽來、你們,等著完蛋吧!”
“媽……我好疼……”
“老東西們,你們給我等著……”
“啊——”
痛苦呼救之余,目光忽地掃見立在祖祠正堂門口的我與銀杏。
宋花枝因疼痛而慘白的面容更難看了,咬緊牙關,顫巍巍伸手指向我:
“你、你……是你!”
“宋、鸞……你得意不了、多久。”
“我會、讓你后悔、的!”
不過宋淑貞的動作倒也快,第八杖剛落在宋花枝的腰身上,就有村民跌跌撞撞地慌促跑進祖祠報信——
“大長老,族老們,不好了!”
“別打了,都停手!停手!”
“大長老不好了,娘娘廟出事了!娘娘神像突然大面積蛻皮,好多蛇、蛇從娘娘廟里涌出來,正往山下爬……”
“一定是咱們打傷圣女,惹娘娘不開心了,娘娘要懲罰咱們。”
“那些蛇、都是毒蛇!”
祖祠里的老家伙們聽見這個消息,霎時青了臉。
八十多歲的王老趕忙敲著手里拐杖惶恐吩咐:“快!快把圣女扶起來!”
“哎呦喂,都是你們造的孽啊,圣女金枝玉葉之身,怎么能被你們如此糟蹋!”
“快喊郎中來給圣女治傷,求圣女開恩,饒過我們吧,是我們這些人老糊涂了,還望圣女莫要同我們一般計較啊!”
山上有蛇涌下來了?
阿乞遠遠朝我和銀杏使了個眼神,我倆秒懂,當即悄然跟著阿乞離開祖祠,上山查看情況……
但,事實也如我們所料,山上,根本沒有蛇。
只是娘娘廟的神像,確實蛻了一層皮。
“二十二年前,娘娘神廟被雷劈塌,陰苗族的族人們便著急忙慌地合力出資又在原地建了座新的,這尊娘娘神像也是二十二年前剛塑的。
雖然是泥像,但娘娘仙衣上的金珠與娘娘頭上的鳳冠,還有娘娘手腕上掛著仙家令牌都是陰苗族人們用真金鍛造鑲嵌進去的。
現在可好,娘娘神像蛻皮,外面一層泥皮開裂也就算了,頭上的鳳冠,腕下的令牌也從金子變成銀子了……
難道真是神娘娘動怒?不然好好的金鳳冠怎么會變成銀冠呢?”
阿乞昂頭看著一身狼藉的娘娘神像,擰眉好奇琢磨。
我緩步走近,盯著娘娘神像上開裂發卷的泥皮,伸手摸了摸冰涼的銀珠串……
此時的娘娘神像,就像一條被剮起鱗片的魚,渾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向外翻卷的泥皮,模樣實在不大好看。
“宋淑貞為了救宋花枝著實煞費苦心,連陰苗族世代供奉的神娘娘都敢褻瀆糟蹋。”我揭掉一片彩繪泥皮感慨道。
銀杏走過來詢問我:“看出什么了嗎?”
我將指尖發干的輕薄泥皮捻成細灰,隨手揚了,
“神像蛻皮,是被人淋了特制的藥水,那藥水會損毀泥像表層,她將劑量控制的剛剛好,藥水不多,剛好能淋濕神像全身,要不了半個小時附在神像表層的水漬就會完全揮發。
部分藥水滲進泥像中,神像蛻的這層皮厚度,就是那藥水滲入的深度。
藥水灑得太多,會有腐蝕神像的風險,而且容易造成神像表面潮濕遲遲不干,藥水噴的太少,又不能營造出神像渾身蛻皮的現象。
只有將藥量控制的剛剛好,再均勻噴灑神像上,才可以完美設計出這么詭異的一幕。
至于神像上的金子褪色成銀,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藥水里加了大量水銀。”
“水銀,和金子褪色有什么關系?”阿乞不解撓頭。
我拂袖轉身,看完娘娘廟的情況就打算原路折返,回家睡覺,“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數理化……什么玩意兒啊!”阿乞小跑著追上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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