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消失了?”
銀杏萬般不解:“平白無故怎么會突然消失呢……該不會是被灰狐大仙給抓去了吧!”
何三搖頭:“那誰曉得呢!”
我不以為然:“那條死狐貍可舍不得殺宋花枝,而且他倆狼狽為奸,這種重要的露臉場合,死狐貍是不會阻止她來風光的。”
阿乞贊同道:“就是,更何況大祭司還特意為她鋪好了路。”
銀杏:“鋪路?”
阿乞睿智道:“韶華引啊,鳳凰!”
一句話令銀杏與我皆是恍然大悟。
對啊,族里認識韶華引的人除了宋淑貞也就只有阿乞與李大叔了,我只在古籍記載中看過關于韶華引的描述。
普通族人根本猜不到一朵花能折騰出什么名堂。
韶華引引來鳳凰,到時候一旦鳳凰真來了……
那引鳳的功勞,就完美落在宋花枝頭上了!
敢情宋淑貞折騰了這么一大出,還是在想方設法送宋花枝登上神臺。
但,宋花枝失蹤,又是在鬧哪一出。
不多時,村長趙大叔也帶著村里幾位實誠的叔伯趕了過來。
“老李,小鸞鏡,你們過來了。”趙村長熱情地沖我們擺手打招呼。
緊隨其后的叔伯們也都客氣頷首:“老李,鬼師娘娘,大長老。”
李大叔抽了口煙,“到了?時間掐得挺準。”
趙叔一臉為難地靠過來,扯著李大叔袖子將李大叔拉到一旁,壓低聲心累傾訴:
“今天一早,也不曉得家里那婆娘抽什么風,先把老二吊起來打了一頓,腿都給老二打折了,命令老二今天不許來參加祭神大典。
后又去幾個聊得來的老姐妹家里,挨家挨戶地搜羅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村子!
這一聲不吭的,就把人全帶走了,這不,該來拜王母了,我這幾個老哥哥都找不到自家老婆了,我們找人找到了現在!”
“弟媳婦領人出了村子?知道是去哪了嗎?”李大叔問。
趙叔搖頭:“都沒說,他們的老婆也瞞得緊緊的!反正能確定她們不會出事,肯定安全,但是別人安不安全就難說了。”
李大叔不明所以地疑惑看他:“什么意思?”
趙叔謹慎地與李大叔低語:
“我看我家那婆娘出門的時候,氣勢洶洶的,像是去找誰尋仇的……
我那幾個老哥哥說他們家媳婦出門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
所以我猜測,大概是誰又惹了我家那位母夜叉,母夜叉喊人過去干架了。”
李大叔噎住,片刻,拍拍趙叔的肩膀滿眼憐憫地安慰了句:“這些年,苦了你了。”
趙叔雙手揣袖子里,重重嘆口氣,“都是命吶!”
祭神大典開始的前半個小時,大祭司派了一批又一批人手著急去找宋花枝……
可,出去的人在祭神大典開始的那一刻全都無功而返了。
眼見著第三掛長鞭炮都放了,祖祠右方的銅鐘也敲響了,闔族子民全都整齊列站在祖祠門前的大廣場上手持長香等待她這個大祭司宣布祭神大典開啟。
她也沒辦法再替宋花枝拖時間了,只能硬著頭皮卡吉時站出來主持大局。
銅鐘悶響三聲,宋淑貞拄著烏靈木權杖,面向西方,恭恭敬敬彎腰行禮。
從祭司使的手里接過三炷香,插在祖祠門口的青銅大香鼎里。
隨即,掀袍下跪,放下權杖,雙手合十帶領族人們跪拜祭神。
聚在廣場上的族人們全都規矩嚴肅地彎腰下跪,先雙手合十,再彎腰叩首,手心朝上,手背緊貼地面。
我和阿乞銀杏,還有李大叔四人也跟隨眾人的節奏,跪地祈禱。
族中年事最高、今八十有九的族老宋三叔公拿著明黃色絹帛起身,走到眾人正前方,立于祖祠朱紅大門外,中氣十足地沉聲誦念:
“志心皈命禮。天池開泰,無極圣母,龍華盛會宴瑤池,萬靈統御傳教旨。諸仙獻壽,列圣稱觴。天威咫尺,功高德重。代燮全衡,仙主道宗。三千侍女,奏笙簧之天樂……”
族老正慢悠悠的念著那些晦澀難懂的寶誥,我眼尾余光卻瞥見跪在旁邊的銀杏突然打起了瞌睡……
“銀杏?”我小聲喊她,發覺她腦門子頂地毫無反應,只好偷偷伸手推了她一把。“杏子!”
銀杏這才猛地驚醒,趕緊搖搖晃晃地迷糊直起腰,神志不清的胡亂語嘟囔:
“啊?對不起青鳥姐姐我錯了!我再也不隨地打瞌睡了,你別告訴娘娘,別把我踹下凡間!我不要做孤兒,不要一出生就死了爹沒了媽……”
我:“……”
阿乞:“???”
不遠處的李大叔老臉頓時黑成了炭,恨不得隔著阿乞踹銀杏一腳:“李銀杏,你爹才死了呢!”
保持沉默的我與阿乞再次語塞。
銀杏恍惚了一陣,驟然清醒,慌忙彎腰低頭趴回來,尷尬道:“我睡迷糊了……剛才還沒從夢里緩回神。”
阿乞好奇地往銀杏身畔挪挪:“銀杏姐,你剛才到底夢見什么了?”
銀杏淺淺嘀咕:“夢見、天上的神仙了。”
“神仙?”
“嗯,一只不男不女的青鳥,還有一個廢話一籮筐的白毛老頭,老頭身上穿著八卦袍,胳膊上還搭著一柄拂塵。
講的什么玩意兒我一句都沒聽懂,但是好多和我一樣穿著打扮的女孩都坐在地上聽講,我聽得直打瞌睡,就閉著眼偷偷睡了會兒,結果卻被那個不男不女的青鳥給發現了。
她非要揪著我去見什么娘娘,還說以我的資質本沒資格去聽什么太上老君講法,是那位娘娘走后門把我塞進那個類似于神仙培訓班的地方的……
她還說,那位娘娘要是曉得我如此不知上進,肯定會一巴掌把我從天上拍下來,摔成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