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了靜,又捧著紅薯往他身邊湊湊:“不過,你可是蛇王,一個大男人怎么會怕疼?-->>”
蛇王大人瞥我一眼,斯文慢理地剝手里紅薯皮。
我見他似乎不愿和我說原因,就沒有再追問,而是乖乖坐在樹上吃紅薯看夜空那輪朦朧的月亮。
過了很久,他才說:“因為,本尊曾被人,千刀萬剮,剁碎過全身骨頭。”
千刀萬剮,剁碎過全身骨頭……
乍一聽見這些話,我后背一陣發涼,脊椎都麻了!
手上一抖,心跳如鼓,不安的情緒傳遍全身,肩骨發酸。
錯愕地昂頭看他,對上他那雙燦若碧海星辰的深眸,視線直達他眼底暗藏的悲涼苦澀……
我咽了口口水,愧疚地伸手拍拍他的背。
他愣住,亦意外地繼續凝視我。
“不說了,沒事,都過去了。你現在已經是很厲害的蛇王了,沒人再敢欺負你了。”
我輕撫他后背,不好意思地補充:“我也不會。我沒那么惡毒,我其實不怎么會煉陰蠱,這一點你盡管放心。”
他愣神了良久,瞧著我現在反應,挑眉故意問:“你心疼了?”
我僵住手上動作,耳根發燙地扭過頭,被他一句話問得心跳紊亂。
“我這是,正常的朋友相處狀態!朋友之間我安慰你幾句,不正常嗎?”
“朋友?”蛇王大人瞇了瞇好看的鳳眸,唇角微微上揚:“你要和本尊做朋友?”
我低頭心猿意馬,悶咳一聲,輕輕嘀咕:“反正我這輩子,是要和你搭伙過日子的,我得抱你大腿……”
他安靜一陣,說:“嗯,從朋友做起,也可以。”
我木訥地扭頭,看著他那張帥到讓人咽口水的俊臉,沒想到他竟然,直接答應了。
我還以為他這位傲嬌霸道的主,就算愿意和我做朋友,也絕對不會說出口呢。
他與我相視了一陣,抬手,指尖溫柔撩開我額角被風吹亂的碎發,口吻一貫的霸道強勢:
“本尊可以同你從朋友做起,給你了解本尊的時間,但阿鸞,你得給本尊記清楚了,是你主動與本尊結血契,亦是你穿著嫁衣去找本尊洞房,你此生,只能是本尊的女人,別妄想,擺脫本尊!”
嗯,完了,這次是真惹上了一位不好送走的主。
不過,就算是和他來一段無愛的婚姻,我也不吃虧。
他長得好,還能救我小命。
在月陰村,我需要一個靠山罩著我。
我心虛收回視線,吃完剩下的紅薯:“你不覺得你有時候的話,有點自相矛盾嗎?”
“嗯?”
“你說我是你的女人,但你又說你不會插手我的命數,但問題是,咱倆要是真做了夫妻,我的命數肯定會被你影響啊。
就像灰狐仙那件事,你不出面救我,我就一命嗚呼了,你出手救我,我的命數就已經被你影響了。”
“然后呢?”
“然后,你說的不插手我命數這一點,根本不成立,因為你選擇保護我,就肯定會影響我的命數。
雖然你后來又說,你是因為相信我,才不出面罩著我,但是蛇王大人,反正你已經亂了我的命數了,再亂點,也沒關系嘛……”
“你還是在怨本尊沒有出手把你從娘娘廟里撈出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您想歷練我,我也的確得學著自己面對風雨。
但,蛇王老爺,咱倆商量一下唄,以后……我要是再在外挨揍,你象征性地允許他們給我吃點教訓算了。
嗯……我都有你這座大靠山了,總不能沒苦硬吃。”
“……肩膀還疼嗎?”
“疼!”
他若有所思地抬手搭在我肩上,還沒用力,我就夸張地哎呦叫起來:“疼疼疼!”
他見狀,臉一黑,一臂撈住我的腰,把我攬撞進縈著清涼花香的懷抱,沒好氣道:“本尊對本尊的法力還是很有信心的,裝得還挺像!”
我哽住,望著他那張俊臉,厚顏無恥地理直氣壯道:“我、現在不疼,之前疼啊!”
他嗤笑:“也不知道是誰說,你的事,本尊沒有義務幫你解決,本尊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
我心虛嗆住:“哎,那不一樣嘛。現在咱們是什么關系,朋友嘛。一個合格的朋友是能為對方兩肋插刀的!”
他存心逗我,上揚劍眉稍挑:“那你先為本尊兩肋插刀,本尊再考慮要不要和你做朋友。”
我震驚:“你剛才不是已經同意了嗎?”
他也愈發無恥:“本尊是同意了,但本尊現在想檢驗一下,本尊把夫人當做朋友,夫人能否真心相待本尊。”
我:“……人與蛇之間的信任呢?”
他:“你前兩天,才剛灑了本尊一身藥粉,還趁本尊不注意,往本尊身上貼符。本尊也想知道,蛇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我:“……”
算了,說不過他。
小心翼翼扒拉開他箍在我腰上的手臂,我坐在樹上看著月亮,一時愁緒萬千。
“小時候,外婆總喜歡在有月亮的晚上,牽著我的手,帶我出門遛彎,給我唱月姥姥童謠。以后,再也沒有人會陪我在月亮下散步了。”
身邊的男人沉默未語,只是霸道抓住我一只手。
我落寞地問他:“我身上的絕命蠱,是你解的?”
他還是沒說話。
我又問:“你能解我的絕命蠱,為什么外婆還要以命換命,替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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