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連忙叩首:“陛下謬贊,此乃臣婦兒媳本分。”
這些冠冕的客套話,皇帝早就聽得厭煩了,隨即擺了擺手,目光從新放在了那些證據上,臉色陰沉得想要滴出水來。
“范宗榮啊,范宗榮,朕平日里待他不薄,竟意圖不軌,傳朕旨意,即刻起,范宗榮及其黨羽,名單上的所有人員拿下,打入大牢,聽侯發落。”
皇帝被氣得不輕,那些個吃里扒外的家伙,他恨不得立刻將他們就地斬殺。
殿內侍立的禁軍統領領命,剛要轉身離開,長公主適才開口:“陛下被氣得糊涂,你也糊涂了?”
禁軍統領低了低頭。
長公主繼續說道:“陛下,切勿動怒,此事若貿然出手,朝唐不穩得不償失啊,陛下,三思,范宗榮,這上頭定是還有人。”
隨后補充道:“不如先將人軟禁府中,查清余孽,待時機成熟再一網打盡?”
皇帝思忖片刻,覺得頗有道理,于是改口:“準奏,那就先將那老東西及其黨羽軟禁,派重兵把守,等朕下最后旨意。”
禁軍統領再次領旨退出,這才看向顧淮書和宋錦時。
“夫妻本是一體,榮辱與共,此事你們二人功不可沒,想要什么賞賜?盡管開口。”
顧淮書叩首道:“臣不敢奢求賞賜,只求陛下能還顧家清白,重振顧家聲望。”
皇帝笑了笑,嘴上說著不求賞賜,句句都是在求賞,不過也無妨,有功就該賞:“朕知道您的心思,之前的事,是朕思慮不周,慶功宴就定在三日后,到時朕會親自為你加封。”
宋錦時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事情終于有進展了。
之前總是緊繃著一根線,如今好似泄了氣一般,眼前一黑,身體疲軟地倒了下去。
等到宋錦時再醒時,床前圍滿了人。
老太君,老太爺,劉氏,顧淮書……整個顧國公府的人幾乎都來了。
就連宋元秋都來了。
宋錦時看著滿屋子烏央的人,只覺得心口堵得慌。
“小錦,你醒了,快叫太醫。”老太君看著緩緩睜眼的宋錦時,拐杖叩地提醒著眾人。
顧淮書站在人群后,臉上毫無波瀾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劉氏一步上前拉住宋錦時的手,眼神復雜地看了看她慘白的小臉,欲又止:“先前…是我對不住你,如今你肯將這潑天的功勞交給府中,我給你…賠個不是。”
宋錦時心中多少有幾分驚訝,但還是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嚴重了,我與國公府本就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點輕重我還是知道的。”
劉氏聽宋錦時這般說,心中更是說不清的滋味,她竟如此識大體,現在她怎么看她都比那宋元秋的小家子模樣順眼。
她臉上的愧疚更重了些,覺得宋錦時頗有當家矚目的風范。
既然他已經認清內心,走上了正路,她這個婆母哪里還有再計較的道理。
“不管怎么說,你都是顧家的功臣,往后在府中,若有誰敢懈怠你,你只管告訴我,什么要求盡管提。”
劉氏的話,宋錦時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心中只盤算著慶功宴的事。
“是啊,小錦就是我們國公府的福星。”老太君笑盈盈地看著宋錦時。
“既然沒事,我們就先回去了。”老太爺開口道,與老太君兩人先后離開。
場內只剩下,劉氏和宋元秋、顧淮書。
宋元秋豆大的淚珠吧嗒吧嗒掉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