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時沉默目送她離開,唇角扯起個自嘲弧度。
其實這樣也好,可以走得更無牽無掛。
總歸她以后也不會呆在京城,聲名盡毀也沒關系,天高海闊,總會有她的容身之處。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再次傳來腳步聲。
客棧的掌柜匆忙跑進來,表情驚惶:“夫人,您的丫鬟被人抓走了!”
宋錦時一愣:“怎會如此?”
掌柜欲又止:“為首那個說是顧國公府的管家,還說那個丫鬟手腳不干凈,偷了府中銀錢跑出來,要將人帶回去重打三十大板,再發賣出去,以儆效尤……”
宋錦時眸子一顫。
她帶出來那丫鬟名喚抱琴,是從她嫁入侯府便一直跟著她的,最是忠心護主。
如今好端端的,竟被誣陷成賊……
三十大板,一個女孩子怎么受得住?
她顧不得多想,連鞋也來不及穿,便跌跌撞撞跑出客棧。
一路跑回侯府,她腳掌都疼得沒了知覺。
剛到院子里,她便看見抱琴被摁在地上,旁邊幾名護院手持板子,看上去是正要行刑!
小丫頭嚇得眼圈都紅了,哭著開口解釋:“我沒有偷東西!我是陪著夫人出去的,夫人還在客棧病著呢!”
管家卻冷笑道:“不必理她狡辯,給我狠狠的打!”
眼看那板子就要砸下去,宋錦時目眥欲裂:“住手!”
她撲上去緊緊護住抱琴:“是我帶她走的,銀錢也是我給她的!你們憑什么這樣對她!”
管家神色復雜,還沒來得及開口,宋錦時身后便傳來一道冷凝聲音。
“憑她是國公府的丫鬟。”
她僵硬回頭,便看見顧淮書站在身后,眼神漠然無溫。
“你要和離也好,要作要鬧也罷,我都懶得理會,但我府中的人,你有什么資格帶走?”
他手中拿著那封和離書,嗓音冷銳:“既然那么硬氣,國公府的人和東西,你就一樣都別想動。”
宋錦時這才明白,管家將抱琴抓回來,是顧淮書的意思。
就這么厭惡她么?
一定要她狼狽到成為所有人的笑話,要她毫無退路,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宋錦時的手指不易察覺發著顫,半晌才牽起個自嘲的笑來。
也是,顧淮書一直都是這樣,中意一個人的時候,眼里心里就只有她,厭惡一個人的時候,也恨不得將對方逼上絕路,眼看著她去死才算完。
只讓她凈身出戶,恐怕在顧淮書看來,都算是對她仁至義盡了。
她如今也不是那個被她裝在心尖尖上的宋錦時,他做得再狠,不也在情理之中?
“好,是我不對,我不該帶走抱琴。”
宋錦時低下頭,嗓音啞得不成樣子:“可是抱琴是無辜的,就當我求你饒了她可以么?”
顧淮書牽了牽唇,笑意卻不達眼底。
“宋錦時,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
“該拿什么樣的態度求我,你可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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