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時聽著,心里苦笑。
以前的顧淮書莫說讓她淋雨,哪怕受風咳一聲,也心急得恨不能直接去宮里叫太醫來瞧。
如今倒是舍得把她丟在這凄風冷雨中,讓馬車載宋元秋回去了。
她謝過掌柜的好意,帶上帷帽冒雨走出去。
冰冷的雨很快浸透她衣裳,宋錦時凍得瑟瑟發抖四肢似乎都沒了知覺。
遠處有一群醉漢鬧哄哄朝這邊過來,有幾個人的目光還停留在她身上,帶著不懷好意的淫邪。
宋錦時打了個寒噤,將頭埋得更低,加快腳步往前走。
那幾個人卻不遠不近跟著,時不時還交頭接耳說些什么。
宋錦時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心慌意亂間,腳下一個趔趄,重重摔倒在地。
污水濺了她滿身,宋錦時只覺得腳踝一陣劇痛,眼淚大顆大顆砸了下來。
那些人似乎覺得有了機會,加快腳步朝她走過來。
宋錦時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費力起身爬起來忍痛向前跑,連頭都不敢回。
好在幾人身后忽然傳來一聲模糊的冷喝,她跑出去幾步,也沒人追上來。
宋錦時不敢耽誤,拖著腫痛的腳跌跌撞撞回到家時,天色已經亮起了魚肚白。
門房看她狼狽回府,眼神有些古怪。
宋錦時沒說什么,兀自回到自己院中。
沒想到的是,顧淮書竟然在她屋子里,看上去是剛沐浴過,濕漉漉的衣服丟在地上,眼下還有一層青黛。
宋錦時驀然愣住。
成婚這些年,他大多時候宿在書房,極少有來她屋里的時候,這會子是怎么了?
況且,他騎馬回府,頂多一炷香時候就到了,怎么這時候還沒歇下?
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只得默默站在門外。
顧淮書掃她一眼,眸底帶著嫌棄。
“臟成這樣回來,也不怕別人看笑話。”
宋錦時聽著,冰冷的手指蜷進掌心,指甲幾乎要刺破皮膚。
以前把她捧在手心寵的人,如今看她這樣狼狽,卻嫌棄她臟,覺得她是笑話。
冷寂的心又傳來一陣疼,她盯著那張俊美的臉,不自覺紅了眼眶。
可顧淮書只是漠然瞧著,抽身便要走。
鬼使神差般,宋錦時攔住他:“顧淮書,我想問一句話。”
“曾經你說過,等我嫁給你,你會待我如珠似寶,把我寵成最幸福的女子……為何我們真成了婚,你卻不愛我了呢?”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明明以前你對我那么好,我以為你真的會疼我一輩子,為什么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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