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周淮序,看著沈昭的目光,是全然審視冷漠的態度。
他沒什么別的可想,只想著她這樣溫暖真心的笑,會愚蠢地持續到什么時候。
大概也是這種看好戲的心理作祟。
所以一向事不關己的他,會在她被困在暴雨天樹林里的那天,只身前往,又在背著昏迷的她出來之后,獨自離開。
周淮序從來不覺得自己在做好事。
他只想親自看看,這樣一個隨便相信別人,不會設防,對任何人都真心相待的人,到最后,會落得個多慘的地步。
只不過,對任何事都極有掌控力的周淮序,唯獨沒料到的是——
多年后,再看見沈昭,她竟然又真心真意地陪在周凜身邊。
他覺得她很蠢。
可隱隱的,心里有自己都不明白的,莫名的不甘作祟。
這種不甘,并非像暴風雪那樣猛烈洶涌,它像蟄伏的野獸,又像埋在身體最深處的種子,在暗處叫囂,在無人察覺時生長至神經末梢。
它在無形之中,超出他掌控。
“周淮序。”
清脆似風鈴的女聲,拉回周淮序思緒。
他垂眸看著她。
分明是對他充滿防備的姿態,可那雙珠圓玉潤,清澈透明的眸子,又透著藏不住的關心。
他修長手指從她耳垂往下,扣住她后頸,突然說道:“你對每個人,都是這樣。”
沈昭愣了下,沒明白他突然說這句話的意思,“什么?”
周淮序漆黑眼底變得幽深復雜,還有不知所起的冷意。
男人分明還受著藥物控制,可此刻的他,看起來卻比她還要冷靜。
周淮序很冷地說:“真心泛濫,就不值錢了。”
是特別的,又怎么樣呢。
周淮序從小看透的一點就是,人的感情,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打著愛的旗號的人,做的,都是自私自利的事。
詭異到令人窒息的沉默氣氛游離在兩人之間,沈昭余光瞥見某處,看著周淮序說:
“你要實在難受,我可以幫你叫救護車,相信醫學,比找人泄憤來得靠譜。”
周淮序神色一頓,似笑非笑盯著她,“叫救護車?你是想讓所有人知道,我中了這種下三濫的伎倆,沈昭,你夠可以的。”
“那你自己解決?”
沈昭好心提議道。
周淮序冷看了她一眼,藥效雖然壓下去不少,但也不可能完全沒了反應。
她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倒是讓他挺想直接把人扔到床上去剝個干凈。
“你滾吧。”
他有些煩躁,眼里也起了冰。
沈昭本來打算溜溜球的腳步,在周淮序這冷冰冰的三個字里頓住,她垂下眸,周淮序看不清她表情。
見她不動,他擰了擰眉,“還不滾。”
熱意上涌,周淮序不想失控,提步往浴室走,哪知剛轉身沒走兩步,突然被沈昭從背后抱住。
她手臂繞過他精瘦的腰,撩撥的同時,靈巧地繞到前面,鉆進他懷里。
旋即揪住他的領帶借力,踮腳親在他的唇角。
周淮序沒料到她會突然回頭主動。
難得一時怔住,任由她胡來。
沈昭加深親吻的同時,扯下周淮序領帶,在兩個人親得難舍難分時,不動聲色地將他手腕綁住。
又順勢,將人旁邊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