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被封住,發不出任何求救,只能從喉嚨里擠出無意義的嗬嗬聲。
“施羅德先生很準時。”
阿德勒搖晃著杯中寶石紅色的液體,欣賞著玻璃另一側的景象。
“他正在經歷你所說的‘神經系統排毒’。”
“我只是為他提供了一個更安靜的環境,以及更專業的醫療監控。”
阿德勒的目光重新落回唐宛如臉上。
“唐小姐,你用一個無法被證實的‘十年’,換來一個背叛者。”
“而現在,這個背叛者的生與死,在我手上。”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問。
“你說,我們之間這場交易的天平,該怎么重新擺放?”
這是一場赤裸裸的示威。
也是一次釜底抽薪。
他不僅截胡了他們的戰利品,還要用這個戰利品反過來要挾他們。
唐宛如看著玻璃后那個在痛苦中掙扎的老人。
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那個人,不像是剛剛和她完成關鍵交易的盟友,更像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阿德勒先生。”
她轉回頭,看向阿德勒,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卻讓空氣都冷了幾分。
“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從一開始,施羅德,就不是我的籌碼。”
“他只是,你的。”
阿德勒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是你那個腐朽脆弱的舊世界里,第一塊倒下的多米諾骨牌。”
“我只是,輕輕推了他一下。”
“而你,”唐宛如的視線掃過那面冰冷的單向玻璃,“費盡心機地,把他搬到了這里。”
“你以為你在控制他。”
“實際上,你在恐懼。”
“恐怕下一個倒下的,會是你。”
歌劇院里,薇奧莉塔的歌聲愈發悲愴。
而這個小小的包廂里。
無聲的戰爭,卻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阿德勒沒有說話。
他只是看著唐宛如。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真正的殺意。
就在這時。
葉遠開口了。
“你的心臟。”
他的聲音不大。
卻像一把最精準的手術刀,瞬間切入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場。
“跳得太慢了。”
葉遠看著阿德勒,陳述他剛剛完成的分析。
“正常成年男性,靜息心率在六十到一百次。”
“而你的,是五十四次。”
“在剛剛那種高強度心理對抗的情況下。”
“你的心率,沒有任何波動。”
“血壓,收縮壓一百一十五,舒張壓七十五。極其穩定。”
“這不符合人類應激反應的基本生理模型。”
葉遠停頓了一下,給出了他的推論。
“除非,你常年系統性地接受某種可以強制穩定中樞神經系統的藥物干預。”
“或者……”
葉遠看著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睛。
“你的心臟,有一部分,不是你自己的。”
“它被改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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