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確實有幾個不起眼的,像蚊子包一樣的小紅點。
“前幾天在我的私人島嶼上曬太陽,被海里的水母蜇了一下。”伊萬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
“這不是水母蜇的。”葉遠說。
“這是‘釙210’輻射造成的,皮膚淺層毛細血管壞死。”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連泳池里的音樂,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釙210。
這個詞,讓在場所有人的后背都竄起一股涼氣。他們都記得,十幾年前,倫敦那個被毒殺的俄羅斯特工。
伊萬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他媽的在胡說八道什么?”他一把將手里的伏特加酒杯砸在地上。
“你最近三個月,有持續性的,輕微腹瀉。”葉遠繼續陳述,像是在念一份和他無關的報告。
“你的頭發,脫落速度,比正常快了百分之三十。所以你今天的發型,用了比平時多一倍的發膠來固定。”
“你的肝臟,有輕度的,纖維化癥狀。所以你喝伏特加的時候,會下意識地,用舌尖去抵住上顎。那是一種用來緩解,肝區放射性疼痛的,神經代償行為。”
葉遠看著他,做出了最后的總結。
“這不是急性中毒。”
“是慢性、低劑量的,長期接觸。”
“按照你現在的,臟器損傷速度,計算。你還有,六個月的,預期壽命。”
說完,他轉過身,繼續去研究那個法貝熱彩蛋冰桶。
仿佛剛才那番話,不是在宣判一個軍火寡頭的死刑。而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伊萬·沃爾科夫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
不是因為恐懼。
是因為,被一個無名小卒,當眾戳穿了所有秘密的,極致的憤怒。
葉遠說的每一個癥狀,都對。
他確實在腹瀉。
他確實在大量脫發。
他確實,在半個月前,被自己的私人醫生,診斷出了,不明原因的,早期肝硬化。
這些,是他動用了一切力量,才封鎖住的,最高機密。
“來人!”他怒吼道。
四個穿著黑色西裝,耳朵里塞著通訊器,腰間鼓鼓囊囊的保鏢,立刻圍了上來。
派對上的賓客們,嚇得連連后退。
唐宛如卻依舊站在原地,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她拿起旁邊侍者托盤里的一杯香檳,輕輕晃了晃。
“沃爾科夫先生,”她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我想,你的醫生沒有告訴你。”
“那種用來提煉‘釙210’的,前體核廢料,有一種,很特別的,甜杏仁味。”
伊萬的瞳孔,猛地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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