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塊看起來像是鉑金、卻又比鉑金更加溫潤光潔的金屬錠。
“這種合金由十七種不同的貴金屬和三種至今無法被科學界命名的地外隕鐵元素,在特定的磁場環境下熔煉而成。”
“它的硬度是鉆石的五倍,韌性卻接近于生物肌肉。”
“最-->>重要的是,”他看著葉遠,“它擁有近乎為零的熱膨脹系數和自我修復的記憶功能。”
“用它打造的翅膀,別說五十年,就算是五百年、一千年,也不會有任何結構上的損耗。”
唐宛如看著那塊價值足以買下一個小型國家的金屬錠。
臉上沒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仿佛那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很好。”她說,“我希望能在一個月內看到成品。”
杜波依斯愣了一下。
隨即,苦笑了一下。
“唐女士,這……這不可能。”
“‘星塵’合金的熔煉需要七天七夜。之后,每一根羽毛的手工微雕和打磨都需要極其漫長的時間。”
“按照我的草圖來做。”
葉遠忽然開口。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將那張畫著翅膀的餐巾紙復制到了一臺軍用級的三維建模電腦上。
他用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操作著。
將那對二維的翅膀分解成了數萬個獨立而又精密關聯的三維零件圖。
每一個零件的尺寸、角度、公差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精確到了微米級別。
“用五軸聯動的激光微雕機床進行粗加工。”
“所有的榫卯結構預留零點零二毫米的冷壓焊余量。”
“羽毛的表面紋理用飛秒激光進行蝕刻。”
“最后,”他看向杜波依斯,“你只需要負責最后的手工組裝和拋光。”
“這樣,二十天足夠了。”
杜波依斯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個復雜到令人頭皮發麻、卻又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工程模型。
他那雙閱盡了全世界最頂級機械表的眼睛里。
充滿了狂熱的光芒。
他終于明白。
眼前這個男人,不僅僅是一個醫生。
他還是一個比自己更加恐怖的工程師。
“我明白了,葉先生。”
他像一個接到了神諭的信徒。
“我將不眠不休。”
接下來的二十天。
葉遠和唐宛如就住在了汝拉山谷的這棟混凝土建筑里。
唐宛如依舊每天處理著來自全球的商業事務。
只不過,她的辦公室從巴黎的百年宅邸換成了阿爾卑斯山巔的一間極簡風格的書房。
葉遠則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杜波依斯的工作室里。
他沒有去指導杜波依斯的工作。
而是沉迷于拆解和研究那些杜波依斯收藏的幾百年前的古董鐘表和八音盒。
他經常會順手拿走某個停擺了兩個世紀的皇家懷表里一顆比頭發絲還細的藍鋼游絲。
或者從一個屬于瑪麗皇后的自動人偶里取走一片控制音律的微型凸輪。
杜波依斯對此毫無怨。
甚至感到榮幸。
而艾米麗的身體則在以一種讓整個瑞士醫學界都感到匪夷所思的速度恢復著。
第一周,她已經可以在別人的攙扶下坐起來。
第二周,她已經可以自己下床走路。
第三周,她已經可以在花園里慢跑。
那些曾經在她身體里瘋狂生長的異生骨骼,正在以一種同樣瘋狂的速度被她自己的免疫系統溶解、吸收。
她正在從一座活的石雕變回一個鮮活的少女。
第二十天。
當葉遠將一個剛剛從拿破侖的行軍座鐘上拆下來的擒縱叉放進口袋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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