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波依斯看著那張紙條,手在微微顫抖。
他花了上億歐元求遍了全世界的醫學泰斗,得到的都是絕望。
而現在,這個東方的年輕人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給出了一個簡單到近乎荒謬的治療方案。
“一個月。”
葉遠看著床上那個無法動彈的女孩,給出了最后的期限。
“她就能下床走路了。”
一個月。
這個時間單位從葉遠嘴里說出來。
輕飄飄的。
像一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
卻在杜波依斯和那位蘇黎世大學專家的心里掀起了一場雪崩。
那位專家整個人都懵了。
他扶了扶自己的金絲邊眼鏡,嘴唇翕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糖原累積病?
脫支酶?
acvr1基因的錯誤表達?
這些詞他都懂。
但把它們用這樣一種簡單、粗暴卻又邏輯嚴密的方式串聯在一起。
徹底顛覆了過去二十年整個醫學界對“石人癥”的所有認知。
這已經不是一次診斷。
這是一場學術上的屠殺。
“不可能……”他還在喃喃自語,“所有的教科書上都不是這么寫的。”
葉遠沒有理他。
他只是看著讓-皮埃爾·杜波依斯。
這位瑞士國寶級的微雕大師那雙能在一粒米上雕刻出《最后的晚餐》的穩定得像花崗巖一樣的手。
此刻正劇烈地顫抖著。
他看著手里的處方箋。
上面那個簡單的化學分子式。
像一個來自天堂的神諭。
他猛地抬起頭看著葉遠。
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現了屬于凡人的脆弱和祈求。
“真的……可以嗎?”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生銹的齒輪。
葉遠沒有回答。
他只是轉過身對唐宛如說。
“這里空氣不好。”
“嗯。”唐宛如點了點頭,“有點悶。”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凱瑟琳的電話。
“凱瑟琳。”
“在,老板。”
“聯系一下羅氏制藥在巴塞爾的全球研發中心。”
唐宛如的語氣像是在預定一家餐廳。
“告訴他們的ceo施萬博士。我需要借用他們的p3級別的生物合成實驗室四個小時。”
“另外,派一架醫療運輸直升機過來。把葉先生寫的那個分子式送過去。”
“我要在晚餐前看到成品。”
電話那頭的凱瑟琳沒有任何疑問。
“好的,老板。”
整個過程不到三十秒。
旁邊那位蘇黎世大學的專家已經徹底石化了。
羅氏制藥。
全球最大的生物科技公司。
巴塞爾的全球研發中心是他們安保級別最高、技術最核心的心臟。
別說借用。
就算是瑞士聯邦的總統想要進去參觀都需要提前一個月提交申請。
而這個女人。
只用了一個電話。
就要在晚餐前拿到一種全新的、從未在世界上出現過的定制酶制劑。
這已經不是金錢的力量。
這是制定規則的力量。
杜波依斯終于從巨大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來。
他對著葉遠和唐宛如深深地鞠了一躬。
九十度。
一個代表著最高敬意的東方禮節。
“如果……”
他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如果艾米麗能好起來。”
“我讓-皮埃爾·杜波依斯-->>和整個杜波依斯家族從今天起將是您二位最忠誠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