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他吸了口氣,用一種極具誘惑力的語氣開口,“我不知道唐女士給了您什么樣的條件。”
“但是,我,法蘭西共和國,可以給您更好的。”
“您可以在巴黎最好的地段,擁有一座屬于您自己的私人研究所。我們可以為您配備全世界最頂尖的醫療設備和科研團隊。”
“我們甚至可以通過一項特殊的總統令,授予您法蘭西的最高榮譽軍團勛章。”
“我只有一個請求。”
總統的身體微微前傾,聲音里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懇切。
“我希望,您能成為法蘭西政府的,首席健康顧問。”
這個提議,讓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呼吸。
這不再是拉攏。
這是一個當世大國,在向一個東方青年,發出最高規格的邀請。
唐宛如端著酒杯,指尖輕輕摩挲著杯壁,晃動著杯中那抹誘人的猩紅。
她不說話。
就那么饒有興致地看著葉遠。
她很好奇,他會怎么回答。
葉遠抬起頭,掃了一眼這位在國際舞臺上舉足輕重的男人。
“你的甲狀腺,有結節。”
他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直徑零點七厘米,在左側葉下極。”
“b超提示邊界清晰,形態規則,良性概率超過百分之九十五。”
“但是,”葉遠的話鋒一轉,“它壓迫了你的左側喉返神經。”
“所以,你在說‘首席健康顧問’這六個字時,最后兩個字的聲調,比前面低了零點三個半音。”
“這不是情緒波動。”
“是聲帶閉合不全的早期癥狀。”
“我不喜歡和一個未來可能會聲音沙啞的雇主合作。”
葉遠說完,再次低頭,拿起了那把昆庭餐叉。
仿佛眼前的法國總統,還不如盤子里那份已經冷掉的香煎露杰鴨肝有吸引力。
整個愛麗舍宮,瞬間陷入了比剛才蘇拉吉大師被抬走時,更加恐怖的死寂。
總統先生的臉,在一瞬間,血色褪盡。
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身后站著的首席秘書官和侍從長,雙腿一軟,幾乎要當場昏厥。
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
總統先生在半年前的例行體檢中,確實查出了甲狀……甲狀腺結節。
這件事,是法蘭西的最高機密。
知情者,絕不超過五人。
可現在。
葉遠只是看了他一眼。
聽了他一句話。
就把這個最高機密,連帶著精確的尺寸、位置、并發癥,全部抖了出來。
這他媽的已經不是醫學了。
這是神學。
唐宛如終于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放下酒杯,站起身。
“總統先生,”她走到葉遠身邊,動作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我想,今天的晚宴可以提前結束了。”
“我的先生,有點累了。”
“當然,當然!”總統如蒙大赦,魂不守舍地親自上前,為他們拉開椅子。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時。
一個坐在長桌末尾的中年男人,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