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唐宛如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遍了整個大廳。她甚至沒有舉牌,只是懶洋洋的,報出了一個數字。
全場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到了他們身上。
二樓的包廂里,阿蘭·勒納爾-富凱的臉上,依舊掛著微笑,但他端著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一百一十萬。”他緩緩開口。
“五百萬。”唐宛如說。
這一次,連拍賣師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把一塊破石頭的價格,在三秒鐘內,從六十萬,抬到五百萬。這不是競拍,這是宣戰。
整個巴黎歌劇院,死一樣的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這場,毫無道理,卻又充滿火藥味的,金錢對決。
阿蘭·勒納爾-富凱,沉默了。他站在包廂里,隔著遙遠的距離,深深地,看著葉遠。那眼神,不再是溫和,而是一種,被喚醒的,屬于掠食者的,冰冷與審視。
幾秒鐘后,他放下了酒杯,對著臺上的拍賣師,做了一個放棄的手勢。
“咚!”拍賣槌,重重落下。
“成交!”
拍賣師的聲音,因為過度興奮,甚至有些破音。
唐宛如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站起身,挽著葉遠,準備離場。
就在這時,阿蘭·勒納爾-富凱,已經走下了樓梯,擋在了他們面前。
“唐女士,葉先生。”他臉上的微笑,無懈可擊,“恭喜二位,拍得心頭所好。只是我很好奇,一件來自諾曼底的,關于石匠的遺物,為何會引起二位如此大的興趣?”
他的目光,越過唐宛如,直直地,看向葉遠。
葉遠看著他,神情平靜。
“我們對石頭,沒什么興趣。”他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錐,刺入這片虛偽的,鍍金的空氣里。
“我們感興趣的,是躲在石頭后面,九百年的,老墳。”
葉遠那句話,不響,卻像一枚無聲的釘子,釘進了巴黎歌劇院這片流光溢彩的喧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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