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女士,葉先生。”管家的聲音,恭敬而平穩,“公爵吩咐,這是葉先生今日的戰利品。”
唐宛如接過了那個盒子,入手,尚有余溫。
她沒有打開,只是看著葉遠,那雙明亮的眸子里,映著圖書館里溫暖的燈火,和他的倒影。
“看來,我的枕頭,有材料了。”
她湊近了些,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狡黠的溫柔。
“我會找最好的工匠,把最軟的羽毛挑出來。枕在上面,夢里,應該就不會有那些討厭的幽靈了。”
西科斯基s-76c的旋翼攪動著柴郡傍晚的金色云霞,緩緩爬升。伊頓莊園那片廣袤的綠地與暗紅色的塔樓,在舷窗外,逐漸縮小成一幅精致而古老的油畫。
機艙內,唐宛如小心翼翼地將那個銀箔包裝的盒子放在膝上,仿佛里面裝的不是兩只被獵殺的松雞,而是剛剛從加冕典禮上取下的王冠。
“我已經聯系了愛馬仕那邊專門做羽絨制品的工坊,”她側過頭,看著身旁閉目養神的葉遠,聲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他們會用最傳統的手工方式,把最細軟的絨毛一根根挑出來。枕芯的布料,我選了loro
piana的baby
cashre,顏色是珍珠白。”
葉遠睜開眼,看著她那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有些無奈:“只是一個枕頭。”
“那不一樣。”唐宛如的指尖輕輕拂過盒子的絲帶,“這是你的戰利品。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在他們最引以為傲的獵場上,你,也一樣是最好的。”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驕傲,仿佛那兩槍是她開的。
葉遠看著她,沒再說話。他只是伸出手,將她膝上那只冰涼的手,握進了自己的掌心。
……
當賓利車再次滑入貝爾格萊維亞的別墅時,夜色已然降臨。
客廳里沒有了前夜那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感。巨大的監控屏幕已經關閉,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十六世紀的,佛蘭德斯風格的,描繪田園風光的巨大掛毯。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白茶花香氣。
凱瑟琳不在,她的團隊也早已撤離。這里終于從一個臨時指揮中心,變回了一個家。
唐宛如一進門,就將那個裝著松雞的盒子,鄭重地交給了管家。
“送到愛馬仕工坊,交給皮埃爾先生,他知道該怎么做。”
然后,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換上睡袍,窩進沙發。而是徑直走到了書房那張巨大的,由非洲烏木制成的辦公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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