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銬銬住了他那只前一秒還準備舉杯慶祝的手。
從云端跌落泥潭。
原來真的只用一秒。
……
唐宛如是在自己的房間里看到這條新聞的。
當那段清晰的錄音,那些鐵證如山的文件,一張張呈現在屏幕上時。
她的心臟猛地一縮。
疼得讓她瞬間彎下了腰,無法呼吸。
她錯怪他了。
她竟然會因為一份拙劣的偽證,而去懷疑他。
懷疑那個一次又一次把她從絕境中拽出來,為她擺平一切的男人。
滅頂的愧疚與自責,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她猛地拉開門,沖了出去。
葉遠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本唐家的古醫書,安靜地翻看。
外面的世界,正掀起一場足以震動全球金融圈的滔天巨浪。
而他,卻安然地置身于風暴之外,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葉遠……我……”
唐宛如站在他面前,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眼淚先掉了下來。
葉遠抬起頭,放下書。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沒有說“沒關系”。
也沒有說“我懂”。
他只是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揩去她臉上的淚。
然后,把她拉進自己的懷里,擁住。
“以后不許再為這種貨色掉眼lei。”
他的聲音很平淡,卻有一種不容反駁的溫柔。
唐宛如在他懷里,拼命點頭。
她把臉深深埋進他的胸膛,汲取著那份能讓她安心的體溫和心跳。
這一刻,她無比確定。
這個男人,就是她這輩子可以毫無保留去信任、去依靠的港灣。
客廳里很安靜,只有窗外微風吹過的聲音。
葉遠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她。
他的懷抱,沒有滾燙的激情,卻有一種能將所有風暴都隔絕在外的安寧。
唐宛如的情緒,在這份安寧中,一點點平復。
愧疚還在,自責還在。
但更多的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后怕,和被妥帖安放的溫暖。
她終于想通了。
她和葉遠之間最大的問題,從來不是什么林子軒,也不是外面的陰謀詭計。
是她自己。
是她,總是不自覺的,用凡人的邏輯,去猜測一個神明的高度。
她會因為他不做解釋而失落,會因為他太過淡然沒有反應而不安。
卻忘了。
對他來說,捏死一個林子軒,可能真的和踩死一只螞蟻一樣。
簡單,甚至不值一提。
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他站在這里,本身就是答案。
而她要做的,不是去“理解”他,而是無條件地“相信”他。
這個念頭一起,所有的心結,豁然開朗。
她從他懷里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嘴角卻彎了起來。
“我餓了。”她聲音帶著鼻音,輕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