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沒有再看那些跪在地上的掌權者一眼。
仿佛他們,已經是不值得他再投入半分精力的,無關緊要的存在。
他轉身,走到了唐宛如的面前。
從始至終,唐宛如都像一個美麗的雕塑,安靜地站在他的身后,見證了這足以載入史冊的一幕。
她的內心,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沒有動用一兵一卒,沒有花費一分一毫。
只是憑著幾句話,就讓這個星球上最頂級的權力同盟,土崩瓦解。
他不是在定義規則。
他是在,重塑世界。
“走吧。”
葉遠對著她,伸出了手。
唐宛如回過神,將自己微涼的手,放進了他溫暖的掌心。
在兩人轉身離開的那一刻。
葉遠忽然停下腳步,側過頭,看著唐宛如。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脖頸上那顆璀璨的藍寶石上,嘴角,勾起了一抹極淡,卻真實無比的笑意。
“其實,你比它更耀眼。”
唐宛如的心,漏跳了一拍。
日內瓦湖畔發生的一切,并沒有登上任何一家報紙的頭版。
它像一顆投入深海的核彈,爆炸的沖擊波,只在海面之下,以一種無形而恐怖的方式,顛覆了整個世界的暗流。
從華爾街到倫敦金融城,從東京到法蘭克福。
無數條隱藏在正常交易數據之下的,用于操控市場的秘密指令,在一夜之間,全部失效。
那些曾經可以呼風喚雨,決定一個小國經濟生死的秘密基金,仿佛被抽走了靈魂,變成了一堆毫無意義的數字。
德·羅切爾家族,以一種超乎想象的決絕姿態,開始瘋狂拋售旗下的非核心資產,將海量的現金,注入到了那些最基礎、最透明的實體產業之中。
這個掌控了世界金融脈搏三百年的家族,正在用一種自斷臂膀的方式,向那位東方神明,展示自己的臣服與“贖罪”。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葉遠,卻仿佛早已將他們拋之腦后。
回到倫敦的第三天。
騎士橋的頂層公寓,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他不是王室成員,也不是金融寡頭。
他只是一個七歲的男孩。
男孩叫托馬斯,金色的卷發,藍色的眼睛如同最純凈的寶石,皮膚白得像陶瓷,漂亮得像個從油畫里走出來的小天使。
但他不會笑,也不會哭。
他只是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不哭不鬧,不不語,目光空洞地,望著某一個虛無的點。
仿佛他的靈魂,被困在了另一個維度。
陪著他來的,是他的母親,一位曾經艷光四射,如今卻憔悴不堪的好萊塢女星。
“葉先生,”女星的聲音沙啞而絕望,“我看遍了全世界最好的醫生,從西醫到心理學,甚至……甚至找了西藏的活佛和亞馬遜的薩滿。”
“他們都說,托馬斯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精神也沒有受到任何創傷。”
“但他就是……一天天‘枯萎’下去。”
她捂著臉,發出了壓抑的啜泣聲。
“他正在……消失。我能感覺到,他正在從這個世界上,一點點地消失掉。”
唐宛如遞給她一杯溫水,輕聲安慰著。
她的目光,卻落在了葉遠的身上。
從這個男孩進門開始,葉遠的眉頭,就微不可查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