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葉遠轉過身,很自然地從她手中,拿走了那只她一直無意識握著的,屬于板藍根的玻璃杯,放回水池里。
他的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了她的手心。
溫熱,干燥。
唐宛如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她忽然覺得,什么溫莎城堡,什么菲利普親王,什么命運的賭場,似乎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看著他那雙平靜得仿佛能倒映出整個宇宙的眼睛,一個荒唐的念頭,不可抑制地冒了出來。
或許,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不祥之物”。
任何試圖挑釁他的,算計他的,最終都會像那支枯萎的郁金香,和那個被夷為平地的殺手組織一樣,悄無聲息地,化為塵埃。
而她,現在是這個“不祥之物”的,女主人。
這個認知,讓她身體里那根因為父親的電話而繃緊的弦,徹底松弛下來。
危險與機遇并存,毀滅與守護同在。
她忽然覺得,自己過去二十幾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就像一個精致的瓷器,被這個男人隨手敲碎,然后又用一種更加堅不可摧的材料,重新黏合了起來。
“哥哥,姐姐,你們在說什么悄悄話呀?”
靈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從高腳凳上爬了下來,正抱著葉遠的大腿,仰著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滿眼都是好奇。
唐宛如看著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碰。
她蹲下身,。那份菲利普親王的私人晚宴請柬,比她簽過的任何一份百億合同,都顯得更有分量。
“哥哥,這個動畫片不好看。”靈盤腿坐在昂貴的手工地毯上,指著電視里那些k線圖,皺著小臉抱怨,“我想看小豬游泳。”
葉遠正坐在她旁邊,用一把小巧的銀質水果刀,將一個紅富士蘋果,削成一只惟妙惟肖的兔子。他頭也沒抬,隨手拿起遙控器,將頻道切換到了少兒臺。
電視里瞬間充滿了歡快的音樂和粉色的卡通形象。
仿佛剛才那場席卷了整個京城的金融風暴,和他削一個蘋果,并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唐宛如放下請柬,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父親的擔憂或許是多余的。
什么命運的賭場,什么舊世界的權力核心。
在這個男人面前,可能,真的和一部卡通片,沒什么兩樣。
……
三天后,外灘十八號。
這里沒有對外開放的頂層,是一個不對外掛牌的私人空間。傳聞它的主人,是一位隱退的英國勛爵,也是女王伊麗莎白二世的御用裁縫。他一年只接十位客人的訂單,每一位,都足以登上《福布斯》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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