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剛才那場足以顛覆唯物主義世界觀的黑暗,只是一次電壓不穩造成的錯覺。
但有些東西,確確實實的,不一樣了。
唐宛如的目光,落在了那枚黑色的鬼璽上。
它依舊被葉遠握在手里,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陰冷,那仿佛能將人的靈魂都凍結的窺伺感,消失了。
它不再是一個擇人而噬的“活著的胃”。
它現在,更像一件工具。一件剛剛飽餐了一頓,正在安靜消化的,馴服的工具。
葉遠松開手,將鬼璽隨手放回了辦公桌上,依舊壓在那疊文件上。
“啪。”
聲音清脆,甚至帶著幾分日常的隨意。
他轉過身,對上唐宛如那雙寫滿了驚疑和探究的眸子,很認真地問了一句:“你們公司的安保系統,防火墻是不是該升級了?”
唐宛如:“……”
她覺得,自己腦子里那根因為目睹了超自然現象而緊繃到極致的弦,就這么“嘎嘣”一聲,斷了。
就在這時,cele的加密手機發出一陣急促的震動。
她拿起看了一眼,那張常年保持著絕對冷靜的職業面孔,第一次,出現了裂痕。她的瞳孔在屏幕上飛速掃過,嘴唇無意識地抿緊,握著手機的指尖甚至有些泛白。
“唐總……”她抬起頭,聲音里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混雜著狂喜和驚懼的顫音,“‘清道夫’……出事了。”
“說。”唐宛如的聲音恢復了冷靜。
“五分鐘前,國際刑警組織收到一份匿名情報,鎖定了‘清道夫’位于列支敦士登瓦杜茲的一處秘密據點。那是一座偽裝成私人藝術品基金會的古堡。”
cele的語速極快,試圖用專業的匯報來掩飾自己的心神激蕩。
“情報內容,是該組織過去十年,所有暗殺、洗錢、進行商業顛覆活動的完整證據鏈,詳細到每一筆資金的流向和每一個接頭人的生物信息。”
“同時,”她咽了口唾沫,似乎對接下來要說出的事實感到荒謬,“那座古堡內部,爆發了大規模的……騷亂。根據當地警方傳來的初步報告,里面的人,像是集體陷入了某種嚴重的致幻狀態,互相攻擊,現場……一片狼藉。”
“最詭異的是,”cele深吸了一口氣,“古堡的中央服務器,在同一時間,被一種來源不明的,類似球狀閃電的能量體擊中,所有硬盤,瞬間熔毀。我們派去蘇黎世的危機處理小組,剛剛匯報,所有針對蘇氏集團的網絡攻擊,全部中斷。”
書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如果說葉遠剛才的行為是“道”,是無法理解的玄學。
那么cele的匯報,就是“術”的結果,是這個現實世界里,最直接、最粗暴、也最有效的反饋。
一擊致命。
甚至,連“致命”這個詞都顯得過于溫柔。
這是碾壓。
是把對方精心布置的棋盤,連同棋手一起,扔進了粉碎機。
唐宛如看著葉遠,她有很多問題想問。
“你做了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可話到嘴邊,她卻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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