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是一個面生的中年男人,他舉起號牌,表情卻有些僵硬。
是宋明德的人。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是他自己安排的托,想把這場戲硬著頭皮演下去。
唐宛如甚至沒有回頭。她只是靠在椅背上,用那只戴著schiaparelli金色昆蟲胸針的手,優雅地舉起了自己的號牌。
“兩億。”
她的聲音不大,透過麥克風,卻像一顆炸雷,在每個人的耳膜上炸開。
“嘩——”
人群終于騷動起來。
一次加價九千萬。
這已經不是競拍,這是在用錢,一耳光一耳光的,扇在宋明德的臉上。
宋明德的眼角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后排那個托,在接到他幾乎要殺人的目光后,顫巍巍地再次舉牌:“兩億……一千萬。”
唐宛如笑了。
她甚至沒有再次舉牌,只是對著身邊的cele,用不大但足以讓前排聽清的聲音說:“cele,幫我查一下,這位先生的公司,在蘇氏的供應商名錄里,是排第幾位來著?”
那個舉牌的男人,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舉著號牌的手,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縮了回去。
全場鴉雀無聲。
這一手,比直接用錢砸,更狠,更誅心。
她根本不屑于和宋明德的棋子玩游戲,她要直接掀掉他的棋盤。
“唐小姐,何必咄咄逼人。”宋明德終于坐不住了,他轉過身,聲音嘶啞地開口。
“咄咄逼人?”唐宛如挑了挑眉,那抹艷麗的“驚世粉”讓她整個人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鋒芒,“宋董事長,是你擺下的擂臺,我只是應戰而已。怎么,輸不起?”
“你!”
就在宋明德即將失控的邊緣,葉遠忽然開口了。
他一直低著頭,像是在研究拍賣手冊上銅版紙的印刷工藝,此刻卻忽然抬起眼,看向宋明德。
“這東西,我要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像是一道圣旨,直接給這場鬧劇,畫上了句號。
他沒舉牌,也沒報價。
他只是在陳述一個結果。
唐宛如看著他,心頭那股因為掌控全場而帶來的快意,忽然就化成了一股暖流。她明白了,他不是在幫她出氣,也不是在和宋明德斗法。
他只是單純的,不希望她為了這種事,臟了手。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一絲縱容與默契。她舉起了號牌。
“三億。”
如果說剛才的兩億是挑釁,那現在的三億,就是宣告。
拍賣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幾乎是吼出來的:“三億!這位女士出價三億!還有沒有更高的?三億一次!”
宋明德的眼睛已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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