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
“證明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工藝,配得上一份獨一無二的心意。”她看著屏幕里的德國人,一字一句道,“錢不是問題,時間不是問題。我只有一個要求,當這件作品完成時,它必須讓所有見到它的人都明白,它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為了取悅它的女主人。”
屏幕那頭的格哈德,愣了足足三秒。
他為全世界最頂級的富豪、王室打造過無數奢華的保險箱和收藏柜,聽過各種匪夷所思的要求。但這樣純粹的,將“取悅”作為唯一設計核心的指令,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這已經超越了炫耀財富,進入了情感表達的范疇。
“我明白了,唐小姐。”他的眼神亮了起來,那是一種屬于頂級工匠的,被激發出創作欲的興奮,“請給我四十八小時。”
通訊切斷。
唐宛如放下平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這才發現,葉遠和靈已經不見了。
她起身,走到臥室門口,門沒有關嚴,虛掩著。
從門縫里,她看到葉遠正坐在地毯上,靈就躺在他的腿上睡著了。他手里拿著一本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酒店提供的《國家地理》雜志,看得十分專注。
柔和的床頭燈光灑下來,將他和他腿上那個小小的身影,籠罩在一片溫暖而靜謐的光暈里。
那畫面,有一種與這個套房的奢華,與今晚的波詭云譎,格格不入的,安寧的力量。
唐宛如站在門口,看了很久。
她忽然覺得,自己剛剛對著格哈德說的那番話,有些可笑。
什么“取悅”,什么“證明”。
真正的珍寶,不就在這燈火闌珊處嗎?
她輕輕地,將房門帶上,隔絕了那片溫暖。
轉身,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那片象征著權力之巔的金色琉璃瓦,以及更遠處,如星海般璀璨的城市夜景。
她將那個黑色的檀木盒子,輕輕放在窗臺上。
然后,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是我。”
“宛如?這么晚了,宴會結束了?”電話那頭,傳來蘇振東沉穩的聲音。
“嗯。”唐宛如的聲音很平靜,“爸,關于中東那個新能源項目,我們換個合作方吧。”
“換掉宋家?為什么?他們的條件最優厚。”
“因為,”唐宛如看著窗外,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極驕傲的弧度,“他們的少東家,惹我的人不高興了。”
電話那頭的蘇振東,沉默了足足十幾秒。
那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唐宛如甚至能想象出,她那位執掌著龐大蘇氏商業帝國,一一行都能影響全球資本市場的父親,此刻正站在他那間位于云端之上的辦公室里,眉頭緊鎖。
“宛如,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蘇振東的聲音,沉穩依舊,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壓力,“為了一個……外人,放棄一個千億級別的新能源項目,還要跟宋家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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