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的身體,沒有大礙。
但他的精神,他的意識深處,卻被“觀察者”強行植入的,那些關于“天啟項目”的,血淋淋的“真相”,攪成了一片混亂的,黑暗的漩渦。
如果不及時清理,錢老就算醒來,也可能,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神志不清的瘋子。
“觀察者”的手段,一如既往的,惡毒。
“他的情況,很復雜。”葉遠收回手,“我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
“這里,就是。”唐宛如回答得毫不猶豫,“這層樓,采用了最高級別的物理隔音和信號屏蔽技術。就算是核彈在華城爆炸,只要這棟樓不塌,這里,就不會受到任何干擾。”
她頓了頓,看了一眼葉遠那件依舊筆挺,卻在無形中,沾染了太多硝煙與殺伐之氣的風衣。
“衣帽間里,有為你準備的衣服。浴室的水溫,已經調好了。”
“先去,洗個澡吧。”
“你的背后,交給我。”
葉遠沉默了片刻。
他看了看病床上,呼吸微弱的錢老。
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燈光下,美得有些不真實的唐宛如。
那顆因為戰斗和殺戮而變得冰冷、堅硬的心,再一次,被一股暖流,輕輕地,包裹住了。
“好。”
他轉身,走進了那間比許多人臥室還要大的,奢華的浴室。
當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的時候,葉遠閉上了眼睛。
他腦海里,回蕩著“觀察者”最后的那句話。
“歡迎來到,真正的游戲。”
測試?
所以,從美術館的對峙,到城市里的狩獵,再到鋼鐵廠的陷阱……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觀察者”用來評估他能力的一場,大型的,入門測試?
那么,真正的游戲,又會是什么?
葉遠走出浴室時,身上已經換上了一套柔軟舒適的,brunello
cucelli的灰色羊絨家居服。
他沒有去休息。
而是,直接走到了醫療床邊。
唐宛如就守在旁邊,手里,端著一杯散發著熱氣的,清茶。
“這是武夷山那幾棵母樹上,今年新出的‘大紅袍’,陳局剛才托人送來的,說是有安神靜氣的效果。”她將茶杯遞給葉遠。
葉遠接過,卻沒有喝。
他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了錢老的身上。
他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地,點在了錢老的眉心。
這不是治療。
這是一場,發生在意識維度的,戰爭。
葉遠的指尖,那龐大而精純的“源質能量”,化作了億萬道比納米還微小的,無形的絲線,溫柔,而又強勢的,探入了錢老那片混亂、黑暗的意識之海。
“觀察者”留下的,那些精神污染,就像是盤踞在意識深處的,惡性的精神腫瘤。
它們充滿了惡意、扭曲和毀滅。
它們不斷地,向錢老的腦海中,播放著葉遠被當做“兵器”制造出來的,那些血腥的,殘酷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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