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藝芬被問得一噎,下意識地回答:“當然是家長,他們才是付錢的人。”
“所以,這就是第一個問題。”唐櫻用筆尖點了點老氣兩個字。
“趣童,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像是國營百貨大樓里才會有的牌子,充滿了陳舊感。它迎合的是家長的審美,卻完全忽略了孩子的感受。現在的孩子,看的是動畫片,玩的是新玩具,他們有自己的語和喜好。這個名字,在他們聽來,跟前進、奮斗這種詞,沒什么區別。”
趙藝芬的臉色變了變。
唐櫻又點了點第二個詞,“模糊。”
“趣,可以是有趣,可以是童趣,可以是情趣。童,可以是兒童,可以是童年,可以是童話。這兩個字組合在一起,聽起來好像什么都占了,但實際上,什么都沒說清楚。它沒有一個清晰的、具象化的品牌形象,消費者聽完就忘,根本無法在腦子里形成一個具體的畫面。”
“最后一點,也是最致命的一點。”
她的筆尖,重重地落在了無記憶點四個字上。
“一個成功的品牌名,必須像鉤子一樣,能瞬間勾住消費者的耳朵,并且易于傳播。你們想一想,一個孩子,在跟他的小伙伴炫耀新衣服的時候,他會怎么說?‘我媽媽給我買了件趣童的衣服’?太拗口了,孩子們根本不會這么說。一個無法在核心用戶群體中,形成口頭傳播的品牌,是沒有生命力的。”
一番話,條理清晰,邏輯縝密,層層遞進。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團隊成員們,現在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們引以為傲的市場調研,他們反復推敲的品牌寓意,在唐櫻這番簡單粗暴的剖析面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趙藝芬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她想反駁,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唐櫻放下記號筆,走回桌邊,拿起了自己的文件袋。
“所以,我的方案是,推倒重來。”
她拉開文件袋的系繩,從里面拿出第一份文件,翻開,平放在桌面上,推到會議室中央。
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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