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作為影后,她研究過無數的劇本,對戲劇結構、情節節奏、人物弧光的把握,早已爛熟于心。
她不僅僅是把電視劇的劇情照搬過來。
那樣的廣播劇,是沒有靈魂的。
她要做的,是發揮自己最大的優勢,將那些文字,轉化為極富畫面感和感染力的聲音。
她閉上眼睛,劇中的一幕幕在腦海里清晰上演。
然后,她開始為每一個角色,設計獨一無二的聲音形象。
小燕子。
她的聲音,必須是清脆的,跳躍的,像山澗里最活潑的泉水。
語速要快,帶著一股子不管不顧的沖勁兒,句尾的語氣詞要多,要俏皮,要讓聽眾一聽,就能在腦子里勾勒出一個上躥下跳、精力旺盛的姑娘。
紫薇。
她的聲音,必須是溫柔的,詩意的,像江南的蒙蒙細雨。
語速要慢,吐字要清晰,帶著書香門第的教養。
她的聲音里,要有淡淡的憂愁,也要有骨子里的堅韌。
皇阿瑪。
這個角色最復雜。他既是九五之尊,聲音里要有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又是個被小燕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的父親,聲音里要有無奈和寵溺。
唐櫻給他設計的聲線,是沉穩的中音,但在面對小燕子時,會不自覺地拔高半度,帶著一絲破功的可愛。
還有五阿哥的清朗,爾康的穩重,容嬤嬤的陰狠
她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
她把自己關在那個小小的單間里,徹底進入了創作的忘我狀態。
她時而叉著腰,學著小燕子的口氣大喊:“我就是小燕子!”
時而又蹙起眉頭,用紫薇的語調幽幽嘆息:“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壓低嗓子,模仿皇阿瑪氣急敗壞的咆哮:“混賬!簡直是混賬!”
整個房間,都成了她的舞臺。
窗外那棵老槐樹,成了她唯一的觀眾。
第二日,她閉門不出,一練就是一整天。
直到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透過窗欞,將房間染成溫暖的橘色。
她練得口干舌燥,嗓子都有些沙啞,精神卻異常亢奮。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了。
“閨女,在家嗎?”
是隔壁院的王大媽。
唐櫻打開門,王大媽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疙瘩湯,笑呵呵地站在門口。
“我聽你這屋里咋咋呼呼鬧騰了一下午,干啥呢?”
王大媽好奇地往屋里探了探頭,“一個人又是哭又是笑的,沒出啥事吧?”
唐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大媽,沒事,我在練節目呢。”
“練節目?”王大媽更好奇了,“啥節目啊,這么熱鬧?”
唐櫻靈機一動,清了清嗓子,用小燕子的聲線,惟妙惟肖地來了一段。
“我告訴你們,我這個燕子,可不是一般的燕子!我是會飛的燕子!我從宮外飛進來,一不小心,就飛到皇阿瑪的懷里去啦!”
她一邊說,一邊還比劃著動作,神采飛揚,靈氣逼人。
王大媽先是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一拍大腿,樂得合不攏嘴。
“嘿!這故事有意思!”
“這姑娘的嘴皮子,真利索!說得跟真事兒似的!”
一句最樸實的夸獎,卻給了唐櫻莫大的信心。
連王大媽這樣的普通市民都能被瞬間吸引,那她的那些聽眾們,沒有理由會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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