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么樣?”
“不是你說的嗎?要么殺了她,要么救活她。”
姜芷抬手,遙遙指向籠中的女人。
“我選第二個。”
“現在,我要開始治病了。”
她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閑雜人等,最好保持安靜。”
說完,她不再理會任何人,直接開始下令。
“一套銀針,用烈酒煮沸。一盆滾開的鹽水。一碗糯米。”
她目光掃過墻角陰濕處。
“再取一截拇指粗的新鮮柳木,燒成炭,研成粉。最后,刮一碗你們這院里的青苔,兌水。”
柳木炭?青苔水?
山鬼和一眾手下全都愣住了。
這些東西……也能入藥?
“愣著干什么?”姜芷不耐煩地催促,“想救她,就按我說的做。不想救,我現在就走。”
“當然,你們誰敢攔我,也可以試試。”
她說著,又拿出那根看似平平無奇的木簪,握在指間把玩。
山鬼盯著那根要了麻三半條命的木簪,又看了看地上快要痛暈過去的麻三,最終陰沉著下令。
“去!按她說的辦!”
很快,所有東西都準備齊全。
姜芷走到桌前,拿起滾燙的銀針,看都沒看眾人一眼,徑直走向鐵籠。
她打開籠門,無視撲面而來的惡臭,蹲下身。
“這毒由外而內,病入膏肓。當先泄表毒,后清內里。”
她口中說著,捻起一根三寸銀針,手中動作行云流水,刺入女人后頸的“大椎穴”。
緊接著,是背部的“至陽”、“命門”……
轉眼間,十幾根銀針已布滿女人的后背。
原本皮膚青紫的女人,隨著銀針的刺入,背部皮膚下竟浮現出無數蛛網般的黑色細線,朝著銀針扎入的穴位瘋狂匯集而去!
“這是……在引毒?”一個匪徒失聲驚呼。
姜芷沒有回答。
她取過那碗糯米,用手捻了捻,均勻地撒在女人的背上。
嗤——
那些潔白的糯米粒,一接觸到女人的皮膚,瞬間變成焦黑色,冒出絲絲縷縷帶著腥臭的黑氣!
整個密室,死寂一片。
“現在,是時候清里毒了。”
姜芷站起身,走到桌邊,將那碗漆黑的柳木炭粉末,盡數倒入那碗散發著霉味的青苔水中,用一根銀針輕輕攪拌。
一碗漆黑如墨的“藥汁”便成了。
山鬼等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這玩意兒……真的能救人?
姜芷端起那碗墨汁,捏開籠中女人的嘴,沒有絲毫猶豫,盡數灌了進去!
“嘔——!”
藥汁剛入喉,籠中的女人猛地弓起身體,全身劇烈地痙攣。
緊接著,一股混雜著黑紫膿血,散發劇烈腥臭的液體,從她嘴里狂噴而出。
那股惡臭瞬間沖垮了整個密室的空氣,熏得麻三這些自詡心狠手辣之輩都面色發白,連連后退,胃里翻江倒海。
只有山鬼,一動不動。
他的瞳孔縮成針尖,死死盯著籠中的女人,看著她吐出的穢物里,夾雜著細小蠕動的蟲子和已經腐敗的爛肉碎塊。
直到那女人吐得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才軟綿綿地癱倒在地,只剩下微弱的起伏。
姜芷才站起身,從容地用一塊還算干凈的布擦著手。
“柳木炭吸附內臟毒素,青苔水清熱敗火,糯米引發表皮陰毒,銀針封穴泄其表,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她輕描淡寫地解釋。
讓下毒的山鬼,眉心狠狠一跳。
道理是簡單。
可世間萬物,下毒永遠比解毒容易百倍。
前者是破壞,后者是重塑。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僅憑眼看鼻聞,就洞穿“腐肌降”的復合毒性,還就地取材,信手拈來配出解藥……
這份對藥理、毒理的認知,已經不是天賦,而是鬼才!
山鬼壓下心頭的駭浪,上前一步,親自探查。
籠中的女人形容枯槁,原本青紫浮腫的皮膚,肉眼可見地消退了些許。
最關鍵的是,那股鉆入骨髓的腐爛氣息,淡了。
眼前這個女人,談笑之間,將一個他眼中的失敗試驗材料,硬生生給續上了命!
“你……你當真做到了。”
山鬼無比驚詫。
姜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說了,你這‘腐肌降’,手法太糙,暴殄天物。”
山鬼的臉皮劇烈抽搐了一下,這一次,沒有發作。
他深吸一口氣,滿眼炙熱。
“姜神醫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很好!從此刻起,你,有資格加入我們——青囊閣。”
“青囊閣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為什么要加入?”姜芷皺眉,環顧了一下這陰森的密室,扯了扯嘴角。
“聽這名字,倒像個江湖賣假藥的草臺班子。”
“放肆!”一個手下厲聲喝道。
山鬼抬手制止了他,那雙灼熱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姜芷的臉。
“青令懸壺,囊括天下。”
“我們青囊閣,是匯集了天下醫道毒術最高精髓的圣地!我們的主旨,是探尋生命的最終奧義,是打破生老病死的枷鎖!”
山鬼的聲音充滿蠱惑,他的眼睛在放光。
“在這里,你能得到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藥材,最深奧的醫道秘辛,甚至……是超脫生死的可能!”
姜芷聽得差點當場笑出聲。
好家伙,這熟悉的傳銷味兒也太沖了。
還超脫生死,你怎么不干脆說能原地飛升呢?
她心里瘋狂吐槽,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詢問:“聽起來,倒是有點意思。不過,如果我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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