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衛被楚綿冰冷的眼神看得一個激靈,求生的本能讓他瞬間忘記了恐懼,他顫抖著手,按照楚綿的指示,開始一下一下地擠壓那個膠手套。
隨著氧氣被手動灌入,溫硯塵的呼吸總算平穩了一些。
解決了呼吸問題,接下來就是最棘手的一步。
開胸。
縫合胸腔內被子彈射穿的破口。
楚綿翻遍了整個藥房,臉色越來越沉。
沒有麻藥。
她抬起頭看向躺在桌上,眼神已經開始渙散的溫硯塵,伸出手毫不客氣地拍了拍他的臉頰。
“醒醒!”
臉上被打了兩巴掌,溫硯塵混沌的意識恢復了一絲清明,他緩緩睜開眼,視線艱難地聚焦在楚綿那張冰冷而專注的臉上。
“別睡過去。”楚綿沉聲說:“我要給你開胸做手術,但是這里沒有麻藥。”
溫硯塵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沒有麻藥,開胸?
那意味著什么,他比誰都清楚。
“撐過去,我保證你不會死。”
楚綿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溫硯塵看著她,那雙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痛楚和微弱的光。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卻只牽動了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
隨即,他對楚綿點了點頭。
楚綿不再多。
她拿起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在酒精燈上燎過消毒,戴著醫用手套的左手在溫硯塵滿是血污的胸口上用力按壓了兩下,確認了開刀的位置。
“我要動手了,你撐住。”
她丟下這句話,便不再有任何猶豫。
冰冷的刀鋒在燈光下劃過一道銀光,穩穩地落在了溫硯塵的胸膛上。
嘶——
皮膚被利刃劃開的聲音,在寂靜得落針可聞的藥房里,顯得格外刺耳。
那一瞬間,溫硯塵痛得雙目猛地睜大,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到了極致,整個人像一張被拉滿的弓,因為極端的痛苦而劇烈地顫抖痙攣起來。
額角和脖頸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汗水瞬間浸濕了他額前的碎發。
他死死地咬著牙關,將那聲幾乎要沖破喉嚨的慘叫硬生生咽了回去,喉嚨里只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
“過來按住他!”
楚綿見狀,立刻厲聲喝道。
“千萬不能讓他動!”
人在極端的痛苦下,身體會不受控制地發抖和痙攣,這會嚴重影響手術的精準度。
楚璟和一個楚家手下聞立刻沖了上來,一人按住溫硯塵的肩膀,一人按住他的雙腿,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死死地固定在桌子上。
楚綿的手穩如磐石,無視了溫硯塵因為劇痛而扭曲的臉,也無視了他那雙死死盯著天花板,布滿了血絲的眼睛,繼續一刀一刀地劃開他的胸腔。
那血腥又殘忍的場面,強烈地刺激著在場每一個人的視覺神經。
守在門口的幾個楚家手下都是見過血的硬漢,此刻也看得臉色發白,胃里翻江倒海。
終于,有人再也忍不住,猛地轉身沖到門口,扶著墻壁發出“嘔”的一聲,狂吐起來。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一時間,門口吐成了一片。
楚綿恍若未聞,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這個被剖開的胸膛和里面血肉模糊的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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