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沒-->>有再說話,只是將視線轉向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里的疑云卻越來越重。
她隱約察覺到,今天的情況絕不簡單。
沐家老宅,餐廳。
長長的紅木餐桌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精致佳肴,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堪比國宴。
傅靳年坐在餐桌的左邊首位,神情冷峻。
主位上,沐流風正姿態優雅地用銀質刀叉切著盤中的牛排。
傅靳年右手手腕上那串沉香佛珠,正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間緩緩捻動,發出細微的輕響。
他抬起頭,幽沉的目光落在墻上那座古樸的歐式掛鐘上。
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四十分。
“還有二十分鐘。”
他沉聲開口,聲音里帶著不耐與警告。
沐流風聞聲抬眼看了他一下,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似乎完全沒聽出他話里的威脅。
“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外甥,別著急。”
說著,沐流風放下刀叉,拿起桌上的醒酒器,親自為傅靳年倒了一杯暗紅色的葡萄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舉起高腳杯,環視了一圈這空曠而華麗的餐廳,語氣里滿是憧憬與感慨:“等她到了,這老宅里也總算能熱鬧起來了。”
“以后你和她就一同留在南疆,做這沐家的家主和家主夫人,為我們沐家開枝散葉,綿延香火。”
“到那時,我也算是完成了姐姐的心愿。”
傅靳年看著面前那杯色澤醇厚的紅酒,冷嗤一聲,眼底滿是譏誚:“你怎么知道,這一定就是她的心愿?”
沐流風舉著酒杯的動作頓了頓,臉上溫潤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眼底飛快地閃過恍惚。
但很快,那絲恍惚便被一種偏執的篤定所取代。
“姐姐離開之前親口對我說過,她一定會重振沐家,讓沐家成為南疆第一,不,是華國第一的世家。”
他定定地看著傅靳年,一字一句道:“所以,這就是她的心愿。”
傅靳年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腦子有病。
他懶得再跟這個瘋子多說一句,索性移開視線,不再看他。
沐流風見他不碰那杯酒,眉頭擰了一下:“怎么?舅舅親自給你倒的酒,你也不喝?”
傅靳年面無表情,冷著一張俊臉,仿佛沒聽見。
沐流風又將那杯酒往傅靳年面前推了推:
“陪我喝一杯。”
“她很快就到了,難道你還想在這最后關頭,跟我對著干?”
傅靳年終于掀起眼皮,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寒意凌厲如刀。
“呵!”
“你也就只會拿她來威脅我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太不聽話了?”沐流風挑了挑眉:“若不是如此,我這個做舅舅的,又怎么會用這種方式來拿捏你呢?”
威脅的意味,不而喻。
傅靳年周身的氣壓瞬間降至冰點。
他盯著那杯酒看了幾秒,最終還是伸出手端起了酒杯。
沐流風看著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嘴角的弧度緩緩擴大,那雙溫潤的眼眸深處,閃爍著計謀得逞的、冰冷而狂熱的光。
中午十二點整,車隊緩緩駛入沐家老宅。
當車子停穩,楚綿看著眼前這座古樸威嚴、占地廣闊的中式宅院,心頭狠狠一震。
沐家老宅?
他們竟然把她帶到了這里!
她昨晚還在為如何才能潛入老宅尋找冰翹芝而發愁,沒想到今天,沐流風竟然主動把她接了過來。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
另一個更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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