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的肌肉猛地繃緊,一個箭步沖到門邊,屏住呼吸通過貓眼向外看去。
門外站著的是樓下那家蘭州拉面館的老板,一個看起來很憨厚的中年男人。
溫硯塵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他拉開門。
“帥哥,你的面。”
老板笑著將一個打包好的塑料碗遞了過來:“八塊錢。”
溫硯塵接過面,掏出錢包,從里面數出八張皺巴巴的一元紙幣遞了過去。
錢包里只剩下不到五十塊錢了。
老板接過錢道了聲謝,轉身離開了。
溫硯塵關上門,將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面放在桌子上,拿起筷子便開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面條很硬,湯里幾乎沒什么油水,只有幾片可憐的青菜葉子。
可對于已經餓了一天的他來說,這已經是無上的美味。
吃得太急,他猛地被嗆了一下,咳得俊臉漲紅。
他拿起桌上那瓶冰冷的礦泉水,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才勉強緩了過來。
水順著喉嚨滑下,冰冷的感覺刺激著胃部,也刺激著他早已麻木的神經。
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楚綿那張清冷倔強的臉。
那雙面對他時盡是嫌棄和冷漠的眸子。
溫硯塵的眼眶毫無預兆地紅了。
他抬起手,用臟兮兮的袖子胡亂地抹了一把臉,然后又低下頭繼續大口大口地吃著面。
……
傅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傅靳年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后,沒有開燈,只留了一盞昏黃的臺燈。
他沒有處理文件,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
右手和脖子上的紗布白得晃眼。
昏暗的光線下,那張蒼白俊美的臉顯得愈發冷峻。
他的左手正把玩著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
那是她落下的。
這五個月來,他就像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行尸走肉,靠著瘋狂的工作來麻痹自己。
可就在昨晚,她帶著一身殺氣,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死寂了五個月的心,在那一刻重新劇烈地跳動起來。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傅三快步走了進來,神情凝重。
“二爺。”
他走到辦公桌前,低聲匯報:“凱悅酒店那邊,昨晚婚宴現場所有的監控以及6888號套房那一整層樓的監控,全部都……被人為清除了。”
“我讓組織里最頂尖的技術人員連夜進行修復,但對方的手法非常干凈利落,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恢復的數據。”
傅靳年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至于您讓我查的凱悅酒店昨晚所有當值的女職工,”傅三眉頭擰緊,繼續說道:“我都已經派人仔細地查了一遍她們的身份背景。大部分都是京城本地的已婚婦女,還有一些是在校的大學生來做兼職,背景都很干凈,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員。”
傅靳年擰起了眉,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嗎?”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沙啞。
“是。”
傅三點了點頭,隨即又抬起頭看著自家二爺那張冷得像冰的臉,以及他脖子上那塊刺眼的紗布,終于還是沒忍住試探著問道:“二爺,您的傷……”
他想問,是不是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女人造成的。
傅靳年眼瞼低垂,眸底燃燒著的足以將一切都焚燒殆盡的火焰被長長的睫毛所掩蓋。
是她。
他無比確定,那就是他的阿綿。
可她不記得他了。
她甚至被人當成了一把刀。
一把用來刺殺他的刀。
沐流風……
他緩緩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這座燈火輝煌的城市。
“繼續查。”
“再動用j組織在全世界所有的情報網,不惜一切代價,查沐流風。”
沐流風?
>>傅三愣了許久,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但看二爺冷沉的表情,他覺得二爺不可能說錯誰的名字,而且還是和二爺的生母相似的名字
“好。”他回過神,點頭領命離開。
……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