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叛逆和懷疑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她不答反問,聲音比他更加冰冷:“你又為什么騙我?傅靳年根-->>本就不認識你。”
“他親口說的。”
車廂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車外隱約傳來的車流聲,襯得這方寸之間的安靜愈發壓抑。
開車的黑衣人目不斜視,握著方向盤的手卻不自覺地收緊,連呼吸都放輕了。
許久,沐流風才對前排的司機淡淡地吩咐道:“開車。”
黑衣人如蒙大赦,立刻啟動了車子。
悍馬平穩地駛出幽暗的巷道,匯入了城市璀璨的車流之中。
窗外的霓虹光怪陸離地閃過,將沐流風的臉映照得明明滅滅,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情緒翻涌,晦暗不明。
直到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寬闊的主干道上,他才再次轉過頭,目光落在沐綿的手上。
他忽然伸出手,溫柔地將她的手包裹進自己的掌心。
“看來,你還是沒有完全信任我。”
他的聲音恢復了慣有的溫和,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撫一只炸了毛的貓。
沐綿渾身一僵,下意識地就想把手抽回來,卻被他攥得更緊,那力道大得驚人,仿佛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她掙脫不開,只能任由他握著,心底的厭惡感幾乎要沖破喉嚨。
“從一開始你就沒信過我的話,對嗎?”
沐流風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自嘲般的弧度,“你答應來京城刺殺傅靳年,不過是你為了暫時擺脫我的掌控,所走的一步棋。”
“你來京城,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見他。你想從他身上,找到關于你自己真實身份的線索。”
沐綿秀眉微蹙。
沐流風將她臉上所有的細微表情盡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只是那笑意里帶著冰冷的譏誚。
“你很聰明,阿綿。”
“你擔心如果你的真實身份真的是殺手沐綿,直接出現在傅靳年面前,無異于自投羅網。所以你選擇動手,用刺殺作為偽裝,來試探他的反應。”
“你根本就沒想過要真的殺了他。你只是想知道,他看到你的臉時,會有什么反應。你想知道,我為什么要讓你來殺一個……你們素未謀面的仇人。”
“所以,你問了他,問他認不認識我。”
沐流風的分析,如同一張天羅地網,將她所有的心思和計劃都剖析得一清二楚,讓她無所遁形。
沐綿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她知道今晚的行動失敗,必然會引起他的懷疑。
但她沒想到,他從一開始,就從未真正相信過她。
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她,揣摩著她。
這個男人的城府,深得可怕。
見她面色沉靜,不不語,沐流風輕笑了一聲,終于松開了她的手。
轉而抬起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頰,指腹的薄繭帶著粗糙的觸感,從她的下頜線一路緩緩向上,最終停留在她的眼角。
這個動作充滿了曖昧和親昵,卻讓沐綿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因為,你長了一張和他未婚妻一模一樣的臉。”
沐流風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皮膚,聲音溫柔得像情人間的低語,說出的話卻殘忍如刀,“一張足以讓他方寸大亂、露出致命破綻的臉。”
“用這樣一張臉去刺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武器,成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可是你,卻失敗了。”
他微微瞇起眼睛,湊近她,幾乎是貼著她的唇,一字一頓地問:“這就代表,你根本就沒想過要殺他,對嗎,阿綿?”
沐綿的瞳孔驟然一縮。
傅靳年的……
未婚妻?
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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