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年沒有說話,收回目光,拉開后座的車門坐了進去,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回去。”
車上。
楚綿想起之前聽三哥楚羨提過一嘴,說大哥和傅靳年曾經是最好的朋友,不禁有些好奇。
“哥,你和傅靳年以前真的很好嗎?”
楚霖看著自家妹妹那雙寫滿了求知欲的清亮眼眸,心頭一軟,寵溺地笑了起來。
“嗯,在十多年前,我和他被人稱為‘京城雙俠’。”
“噗……”楚綿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京城雙俠?
這個稱呼,用在殺伐果斷的楚大總裁和清冷腹黑的傅二爺身上,怎么聽都覺得有種莫名的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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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位大神取的稱號?
楚霖見她笑得開心,嘴角的弧度也愈發柔和:“你別笑,這可是當年京城商報給起的名號。”
哦~
原來是京城商報。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似乎穿透了車窗,望向了遙遠的過去。
“那時候,我們都才二十出頭,他是傅氏集團最年輕的總裁,我是皓楚國際的董事長。”
“我們兩個,在商場上斗得天昏地暗,收購、打壓,什么手段都用過。”
“但我們有個共同的原則,就是只對那些名聲狼藉、靠著不法勾當發家的公司下手。”
“一來二去,倒是替不少人出了氣,也讓京城的商業環境清明了不少,所以才有了那個外號。”
“甚至……還有人偷偷嗑過我倆的cp。”
楚綿徹底愣住了。
她從未聽說過這些往事,也無法想象,那個如今深沉內斂、喜怒不形于色的傅靳年,曾經也有過那樣意氣風發、快意恩仇的少年時光。
“那后來呢?”
她忍不住追問。
楚霖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許。
他伸手,像小時候一樣揉了揉楚綿的頭。
“后來,十二年前他出了車禍,雙腿殘疾,從那以后,他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在大眾的視野里,直到今年,才重新回來。”
“我們的友誼其實一直都在,只是……我們都三十多歲了,不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很多事情,很多感情,都習慣放在心底了。”
楚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傅靳年當年的銷聲匿跡,不僅僅是因為身體的殘疾,更是因為精神上的驕傲和自尊。
那個曾經站在頂峰、光芒萬丈的少年,怎么能容忍自己以一副破碎殘缺的樣子,去接受世人同情或憐憫的目光?
所以他把自己藏了起來,藏在黑暗的深淵里。
她想起了那些年,他們以筆友的身份,互相通信的日子。
她不知道他是誰,他也不知道她是誰,兩個同樣身處黑暗中的靈魂,用最笨拙的方式,互相寫信,互相鼓勵,汲取著對方給予的溫暖。
如今,他已經走出了陰霾,雙腿痊愈,重新站在了世界之巔。
而那個給他帶來無盡痛苦的閔祥玉,也被他親手關進了康安療養院,永無出頭之日。
未來,應該會是一片坦途吧。
……
自從傅氏集團被追月科技收購的消息傳出后,傅靳年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之中。
無數想要攀附合作的公司蜂擁而至,幾乎要踏破傅氏集團的門檻。
溫硯塵和白萋那邊,倒是出奇的安靜,接連三四天,都沒有再來煩擾楚綿和傅靳年。
這反常的平靜,讓楚綿心底隱隱生出不安。
暴風雨來臨前,總是格外寧靜。
三天后的夜里,十點剛過。
楚綿獨自一人來到衣帽間。
從隔間夾層的保險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三樣東西。
一個精致的八音盒,一個嚴絲合縫的機關盒,以及一個黑色的天鵝絨盒子。
她盤腿坐在柔軟的地毯上,將三樣東西在面前一字排開,雙手撐著下巴,靜靜地凝視著。
八音盒的秘密,她已經解開了一半。
那首空靈優美的曲子,是三十多年前,著名音樂家沐流云的封神之作——
《錦曲》
而那個黑色的絲絨盒子里,躺著一條藍寶石項鏈。
吊墜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上面用一種古老的阿婆羅語,刻著幾個奇怪的字符。
她費了很大的功夫,才翻譯出那幾個字的意思——
老鼠娶親。
在華國的傳統民俗里,“老鼠娶親”的日子,通常指的是正月初三。
1994年1月3日。
一串看似普通的數字,代表著一個具體的日期。
楚綿幾乎可以肯定,這串數字,就是打開某個機關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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